第三章 留下的故事（2 / 2）

“立果，通知先遣队在镜湖集合休整，明日我们进山。”一旁男子闻莫如竹的声音后匆匆离去。

夜晚的镜湖，聚集着数千人，这是三天前进入青石崖的先遣队此刻就已经不足半数，其中重伤者一千四百余人，剩下的皆是轻伤，仅仅三天时间先遣队死伤惨重。十一位领队，如今剩下六人。北侧绝壁、青石崖南侧损失最为惨重。活下来的人静静地坐在镜湖边，羹火照耀在先遣队的脸庞上，憔悴的影子，佝偻的脊背。湖面上泛起雾气，弥漫了整个驻扎营地，一夜静悄悄地过去，清晨的阳光稀疏洒落在湖面上，昨日先遣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先遣队从镜湖消失了。镜湖还是和之前一样，湖水倒映出青石崖的样子，雄伟、壮丽，青石崖更像艺术品般伫立于镜湖旁，一山一水独显宁静，微风袭过气息中夹杂着更多的是寂静。

次日莫如竹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挺进青石崖，在一条进山的路上显得是那么拥挤，本狭窄的山路，竟然越走越宽敞，越走越长。青石崖的陌生，丝毫没有令这些战士畏惧。他们已经等待了数十代人，虽然不想去面对，更想安稳地度过一生，为了后世的安宁，他们宁愿独自面对灾难，探索源头。

熟悉且陌生的千将林，以往的道路走着走着变得陌生，凸显的巨石横卧在一侧，那些应该是很古老的树，周围的一切，似乎是走进的画中一般，未曾见到过如此美景，自然地真，勾勒出美轮美奂青石崖。哪怕是路边一棵无名的小草，也是应当存在。

此前派出的先遣队，此刻传出更新过后的青石崖地图，虽说先遣队损失严重，但是依旧为完成任务而将生死置之度外。据推算目前仅仅探明山脚的区域，山上的危险令人胆战。目前已经探索了唯一山上的路，曾经数十条上山的路均因青石崖的变化而消失，或者成为断崖，或是被滚落的巨石、异变的树木所挡住去路。自从大规模的进入青石崖中之后，青石崖的变化每天都有新的变化，最后直至回去的路再也找不到。

在出发之前，莫如竹得到消息先遣队突然失联了，昨夜先遣队从青石崖撤退到镜湖，山上不留一人。计划今日便让先遣队撤退至山下养伤，镜湖是距离出口最近的可驻扎地。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夜间安排一直有人向外界传递消息，后来消息再也没有传出，进去打探的人也石沉大海。

根据先遣队传回的地图，莫如竹带领着十万甲士在夜幕降临前来到镜湖。驻扎在镜湖临近的山上，并未靠近镜湖，五千甲士将镜湖团团围住，前后呼应，一边夜间的突发情况，另派遣三万甲士沿着那条唯一的道路前行，沿途留下标记和甲士。

夜幕降临漆黑的仅剩下羹火星星点点，夜过半，镜湖表面泛起白雾，从湖中缥缈而散，靠近迷雾的甲士瞬间倒地不起，甚至来不及呼救。有位甲士仅仅伸手触摸那淡淡雾气，接触的瞬间倒地不起，而被雾气包裹消失，不留痕迹。莫如竹盯着眼下发生的事情，放弃了让甲士探索的想法，随后命立果传令：所有人退至山上；镜湖之上的迷雾扩散至山脚戛然而止。湖面点点光泽，星辰般的点缀，奇异的美景世人陶醉，不过昨夜刚刚在这迷雾之下消失了数千人，不留痕迹，让人毛骨悚然。

镜湖的迷雾悄悄散去，彻夜未眠的莫如竹，感叹着镜湖背后的恐怖。十万甲士准备着继续出发，去往道路的尽头，先遣队的地图指向一处山洞。此时三万甲士连夜已经赶到洞口，一路上安稳度过。却在洞口发生意外情况，山洞像是呼吸一般，将洞口的东西吸进洞中。众人未敢冒进，得到指示后，万人进入山洞继续前进，在进入山洞后失联。其余人等在洞外待命，明日一早与主力会合。

清早驻扎在镜湖的主力赶到山洞，传令：在镜湖留守五千人马，洞外留守五千人马，其余人全部进入山洞。莫如竹率先进入山洞，眼前豁然开朗，转过身看不见进来的入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新的天地，不知名的未知地。没有高耸的山峰，莫如竹脚下是一处微高的山坡，一望无尽的平原，没有朝阳，没有方向，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遍地都是。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那是一望无际花海，更为神奇的地方在于，脚下似乎有屏障在保护着花海，站在了花海之上，却如同站在地上一般，此时九万人已经全部进入着花海。整齐地站在花海之上，没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动摇，时刻等待着命令。翩翩起舞的蝴蝶，似乎微风吹过卷夹着鸟语花香，带着这里的信息传来，莫如竹伸手触碰，蝴蝶从手中穿过，却没有丝毫感觉，更多的蝴蝶从众人身体穿过，两者所在的天地似乎不是一片天地。

立果；传令：以进入之地为起点，主力向此方向前进，莫如竹指向一方，其余三个方向分别派遣千人，向四周勘察。

进来之后也没有见到昨晚进来的万人队伍，刚刚派遣出去的探查队，发现了全部化作石像的万人队伍。还有沉睡着木化的先遣队，还保持着那一夜样子，只是他们没能醒过来，由此可见青石崖莫名消失的都到了这里。听着这些信息，莫如竹感叹这里应该是青石崖，甚至可以说是千将林的秘密核心，至此正式算踏上了探索秘密的路。

走了很远，没有迎来黑夜，眼前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花海。陌生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沉迷、忘乎所以，没有饥饿感，时间越来越久，精力越显充沛。似乎是得到了解脱，世俗不再牵挂，这里应该是天上人间。

不知过去多久，走过了一望无际的花海，到达青青的草原。依旧没有黑夜，没有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开始的沉醉逐渐变为了恐惧，满眼的花海，青青的草原，看不出来这里除了寂静还会有什么。莫如竹令所有人停下，并把所有人全部召回，撑起帐篷，生火，做饭。一直以来从未停下脚步，虽然在这个地方没有饥饿感，已经不需要吃东西，精神总有一个时刻会崩溃，迷失、忘我。简单吃过东西，下令让全部人睡下，莫如竹却在不久之后便醒来。

从进入到这里莫如竹感觉有一种归属，这里不是没有黑夜，只是本就不存在黑白，这里是幻境，是多种阵法在此交织。凭借莫如竹的实力还是远远不足。莫如竹能够独立于三城之外，是因为莫如竹已经得到指点，千将林灵城中还是有很多修行者，不过很少与外界沟通，并且不会将法传于世人，千将林的修行资源有限。

莫如竹灵魂上有一块石头，准确地说应该是灵魂与石头融为一体。只不过这种情况在千将林还是有记录，虽然很少，历史中还是有不少的记载。莫如竹灵魂上石头的比较小。得到千将林中的不明传承，这才是他有信心探索千将林秘密的底气。十万将士也是修行者，在千将林中众人表现和外人一样，也很少与外界沟通。

悄然之间迎来了黑夜，夜的漆黑，空中没有一丝光点，莫如竹没有叫醒任何人，从怀中取出火种，点燃火把，微弱的光照耀在莫如竹脸上。周围的景色也变了，此时身处从来之中，静静的依稀听见水流的声音，空中也渐渐有了淡淡的苍白。此时这片天地似乎是有了呼吸一般，变得有生气。此刻真真切切地听见，生命的流转，此前的寂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此刻，唤醒了天地，仿佛世间众人迎来了新生。

莫如竹端坐在火堆边，想起曾经。那时候自己跟随一个神秘人学习，并且神秘人已经向自己表明，自己会成为一个棋子。神秘人给自己讲述一些关于灵魂的事情，这一刻那些记忆变得清晰，似乎是什么早早已经料想今天千将林的惊变，或许现在正是什么人提到的关键时刻。莫如竹心甘情愿地成为棋子，正因自己将会成为起点，大义之前吾辈当舍生忘死。

有此死志，关于千将林中的秘密也是莫如竹想要打破的，也是双方达成了共识。神秘人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自从按照神秘人的吩咐来到青石崖后，莫如竹数十年的艰辛等待，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夫人刚刚有了身孕，此时迎来了惊变，没能陪伴在妻子身边，而义无反顾进入青石崖。

只要能够打破牢笼，即便莫如竹葬身这青石崖，埋葬在这不知名的天地，莫如竹坚定的内心。微微亮的天空，像极了黄昏；苍白之色慢慢消失，微黄的天空出现一道天河，天河之水洒落在天地的某一处，从不远处本干涸的河床流淌出溪水，天河之水汇聚流向前方。甲士也在凉凉的雨雾中醒来。

天河悬挂于空倾泻而下，队伍简单休整后。莫如竹决定前往天河之下，那里将会是此次的终点。一路走来并无危险，只是有一些变化莫如竹并未告诉众人。

莫如竹踏进这片天地，曾经被神秘人封印的记忆恢复，天河之水饮用之后，将使人脱离肉体，以灵魂的形态存在。运转着曾经修行过的灵术，灵魂这个词语也是听那个神秘人讲述。此次的目的是从中取出一块地玉石，至于危险不可预测，但是莫如竹定能取出。

天河迈着轻盈的旋律，其中还有鱼群，透明晶亮的鱼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泽，随着天河流淌，跃进溪流的源头，沟连天地。溪流茂盛的水草飘荡摇摆，偶尔从中出几只小虫物，发着淡淡的光沿着溪流的方向向下游飞去。

沿着溪流一直向上游前进，众人却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穿过树林，视野变得空旷，继续前进周围的树木已经稀少，河床全部是石头，石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静静地躺在水下，五彩斑斓的河床一直延伸至源头，此时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一切都太美了。已经看见了溪流的源头，天河落下溅起水花，那里有一座宫殿，现在只能远远看着，莫如竹能感觉得到，走到这里应该是宫殿的主人没有进行阻挡，莫如竹猜想当年教自己灵术的人应当是宫殿里面的人，甚至可以言定，就是宫殿的主人。

九万人的队伍依次前进，莫如竹走在方阵的前方，浩浩荡荡走向宫殿，前进之时一直有人探测前行的路线，以及从其他方向探索，根据绘制的地图显示，最终的汇聚点都是天河下的那座宫殿，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停在宫殿的结界外，被结界所阻隔。

天河渐渐变小，溪流也渐渐消失，留下水流的划痕，河床的石头不再有光泽。莫如竹神兽触摸着结界屏障，时而传来阵阵声音，似乎只是对莫如竹说，缥缈的声音“最终等到你，只有你能活着离开。”是个女子的声音，冰冷语气，充满杀戮的窒息。

随后结界打开，莫如竹惊恐，快传令：所有人全部都到宫殿中，有危险。只见从远方涌现虫群，发着微光的虫子，疯狂涌现，凡是被触碰的人都会石化，一瞬间数万人被石化。虫群并非有针对性，只是突然而起，应该是受到惊扰，向着宫殿的飞舞。不过数量太多，没有消灭的方法，已经阻碍了前往宫殿的路，更像是包围宫殿，没有留下丝毫空隙，此时立果大声呼喊：保护家主。

天空随之暗淡下来，剩余的甲士，两人面对面，手搭在对方的肩头，头对着头，其余甲士依次从中间穿梭前进，延绵至远方，像前面的人一样，在两个人中间形成一个通道。被神秘力量撞击后石化的身体，前赴后继地一层层保护着通道，这五万甲士石化之后形成隧道。外面的萤火虫撞击着甲士的身体，不断的所有人都已石化，立果将莫如竹推进组成的隧道，自己堵住入口，大声喊着“家主，快走，”石化后形成屏障阻碍了萤火虫的攻击。看着每一张甲士的脸，心甘情愿，舍生忘死。莫如竹脚下踩着石化后的身体碎屑，含泪走过。

通过甲士组成的隧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宫殿，身后虫群此时已经消散，似乎是等待莫如竹，宫殿虚掩着大门，地面晶莹剔透，让人有一种屹立于空中，向着宫殿深处走去，莫如竹看见在镜湖消失的一些甲士，尝试着呼喊，却没有反应。他们整齐地坐在殿中，似乎所有人都在朝拜般。最前方散发着光芒，走近一看，祭坛上放着两块玉石，神秘人果然说得没有错。

莫如竹拿下两块玉石，宫殿随之崩塌，朝拜玉石的人，都消散了，此处天地化作漫天黄沙，倾泻而下，掩埋了一切，青石崖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宫殿中闪过一个身影，莫如竹敏锐察觉，不过身影竟然是立果，此时的立果没有之前的奋不顾身，而是想要杀莫如竹，犀利的招数瞬息而至，莫如竹没有反抗能力，立果如此之强，出乎意料。凭空出现的那位神秘人为挡下攻击。

莫如竹趁机逃跑，在宫殿坍塌过程中，一直向着深处前行，隐约之间看见一片紫竹林，随后不幸被掩埋，至此所有的异变都消失在青石崖。

一处山泉中伸出一双手，挣扎着从泉眼中出来，正是莫如竹。回到莫宅，已经十年之后，最终莫如竹回归莫宅。（不久之后，泉眼也同样出现一个人影）

莫如竹拖着狼狈回到莫宅，看见羸弱的儿子，也许仅有刚刚的玉石能够救自己的儿子。在莫宅紫竹林中有一处特殊的地方，拿出拿那块玉石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当做玉佩挂在偶遇脖子上，痴呆的莫宇带上玉石之后，误食了玉佩，身上发出特殊的光泽，短暂的时间过后，莫宇不在痴呆，已经变得正常，看着似乎一切回归正常。

“家主的故事讲完了，”林伯轻声叹道。如释重负，走向梧桐树旁下山的小路，消失在莫宇眼前，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散。

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令人难以接受。意难平，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

一年期限已至，莫宇决定要去寻找姐姐，半年前莫惜儿下山，至今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