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阴中有阳 11（2 / 2）

缁衣卫士呵斥道：“哼！此事干系重大，我等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果有此事，尔等全都难逃干系。”

过了一阵，进入矿洞搜查的卫士队伍出来了，个个都摇头，看来没有查到什么。因为根本什么也没有。首先，己蛰一伙虽然结社，但是矿洞之内、甿隶之徒，根本就没有建设屋宇、分排座次、制作衣冠、记录名号的工具、材料，甚至连个石凳都没有，大家都席地而坐。其次，大家虽然每日炼气，不过是寻常的祭祀祷告之状，除了时间长之外毫不可疑。最后，虽然挖掘矿石的效率大大提高了，但是因为多余的劳动成果不能转化为其他物品，所以私自囤积起来也没什么用处，有些寿命将尽者直接将原矿石吃掉，有些则宁可少劳作，将剩余时间用来吐纳炼气，毕竟矿石容易被夺走，而自身的力量谁也无法夺走。当然以上这些离不开己蛰的约束，因为他知道僭越的排场、私藏的物品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他团结大家的目的就是尽量保存自己、免受伤害。

审问己蛰的缁衣卫士接着说道：“虽然没有私藏云母及违禁品，然而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尔等结党啸聚、修习巫术，只怕是有的吧？从实招来！”

己蛰说道：“启禀长官，我等不过是分工协作而已，并非结党啸聚。我等自分工协作以来，采矿成效显著，诸位长官亦有目共睹，倘若重归于一盘散沙，则半数以上老弱妇孺不能足额缴纳，于诸位长官也没有好处。至于修习巫术，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按时祭祀祖先、祈求赐福罢了，皇天后土，实所共鉴。造谣污蔑者，其无后乎？”

缁衣卫士因为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己蛰又说道：“长官，是何人造谣污蔑，请求与之当面对质。”

缁衣卫士只好将那伙泼皮无赖带来，其中一位泼皮说道：“长官，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为首的正是这个己蛰，是他煽动大家结党营私、意图不轨，更纠集暴徒将我等打伤，请长官明察。”

己蛰高声说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长官明鉴，这伙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实则靠劫掠落单者的矿石交差，在场数千人无不对其恨之入骨。斯人劫掠行凶在前，血口喷人在后，我等恨不得生啖其肉！”

武棘附和道：“长官明鉴，此等宵小之徒，红口白牙、凭空捏造，不但令我等甿隶之徒白白受皮肉之苦，而且消遣戏弄诸位长官，令长官徒然奔波劳碌。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严惩，只恐叫宵小之徒暗地里耻笑。”

缁衣卫士因为找不到己蛰等犯上作乱的证据，正想找台阶收场，被己蛰、武棘等人一阵煽风点火，恼羞成怒，遂将几个泼皮无赖打了一顿，说道：“尔等竟敢戏耍官差，诬赖良善，该当何罪？”

泼皮无赖子纷纷哀求叫唤到：“长官明察，草民岂敢戏耍官差，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请长官明察！……”

缁衣卫士又打了一阵，然后说道：“善恶忠奸，留待判官大人审问，尔等下大狱听候发落！”接着听到丁零当啷的锁链碰撞声以及哭嚎哀求声，随着泼皮无赖被带走的身影渐渐远去。

一伙害群之马终于被带走了，在场诸奴隶，无不拍手称快。己蛰也舒出一口气来，然而他知道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疥癣之疾耳，真正的威胁是缁衣卫士，是更上层的官吏，是这地府中无尽的黑暗。虽然打在身上的鞭子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要想在地府中自保，要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黑暗还需要变得更强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