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大的苹果（1 / 2）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埃克斯喜欢思考，善于学习，他看了很多书，在书里看到了太多矛盾的观点，他知道人的多样性，也知道人类在生命上是平等的，他见过巫师会受伤会流血，他觉得巫师和“麻瓜”并无区别，但到了他自己的时候，到了这种地步，迷茫还是让埃克斯决定选择进行最后一次尝试——他还能做什么呢？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埃克斯回忆着囊毒豹的特征和习性，想着书里对这种神奇动物的描述是“需要一百个巫师才能对付”，开始舒展筋骨活动四肢，等到身上热了起来，他脱下巫师袍，扔到了一边，再脱下里边收身的衣服，解开领口的扣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准备跑路。

可是埃弗里夫妇把埃克斯放在这儿就是知道他跑也没用，他们指望囊毒豹能带来切实的危机，敦促埃克斯在绝境中觉醒，倘若不能，那就去死。

体温和血液在诉说着这具年幼躯体的活力，埃克斯调整感官，沉浸到周围的环境中，他听到了虫鸣，听到了蜘蛛在枯草中爬动的声音，接着是范围扩大，他听到了恶兽遥远的低吼，还有……

“小主人。”

埃克斯从刚才准备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错愕的眨了眨眼，随后失落地叹口气，他有点意外地说：“芙芙？我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你怎么来啦？”

芙芙是埃弗里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和大多数纯血家族的家养小精灵一样，芙芙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从白天忙到黑夜，日日如此，眼里常常布满血丝，尖鼻子和大耳朵总是无精打采地垂着，直到埃克斯有了些话语权可以命令芙芙后，芙芙才轻松了不少，她不止一次因埃克斯得到了休息的时间，免除受到的惩罚。

“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啦。”埃克斯勉强做出笑的表情说道。

芙芙刚刚是用手分开了埃克斯面前的灌木丛，只伸过来一个脑袋，现在她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难过地说：“可是芙芙没有听到男主人和女主人下命令，芙芙特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小主人还是小主人，芙芙还悄悄给小主人带来了食物，反正男主人和女主人没禁止，他们也不知道我做了多少饭。”

篮子里散发的带有余温的香气进入了埃克斯的鼻孔，他闻到了水果派和牛排还有土豆或许还有牡蛎汤的味道，看到了芙芙不安地绞动的手指。

“谢谢你，芙芙，”埃克斯叹了口气，他没有再客气，接过篮子开始吃起来，顺便问道，“你现在离开没关系吗？”

芙芙小声说：“男主人和女主人出去拜访朋友了。”

食物的香气很浓，在森林里扩散的速度应该很快，所以时间不多。埃克斯吃了几口垫了垫肚子，以免吃得太多在接下来的行动里给自己带来拖累，再把所有食物都取出来，用刚才扔到一边的巫师袍兜起来，包好，然后对芙芙说：“好了，快走吧。”

芙芙还有话要说，她把手伸到身上的白床单的内侧，从里边今天才缝上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把铜纳特三枚银西可，递给埃克斯的时候怯怯地说道：“小主人，您在外边生活没有钱，这是芙芙打扫卫生的时候攒下来的，都在这儿了，您收好。”

埃克斯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这种感觉又温暖又酸涩，他顿觉往日里对芙芙的同情和关照没有落到空处，也觉得双方立场互换难以言说，立刻就明白了书上说的“善良”和“被关照”是种什么感受，他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体验更多。

“谢谢你，”可是埃克斯只能道谢了，他重复道，“芙芙，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