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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等你被选中的时候再说这种大话吧!”
“阿井,你别傻了,青墨不过是帮了你一次,你就贴成这样,难不成想长大分化之后嫁给他啊?”
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阿井气得脸通红。
晏庭卓冷冷地看了一下他们,伸手拉了阿井一下,低声说道:“别理他们,我们先回屋吧,你帮我看一下我背后有没有受伤。”
阿井委屈得很,眼里冒出了泪花,但还是听话地拉着晏庭卓进了屋。
这屋子坐南朝北,采光差,加上房檐低矮,屋子里有些昏暗。
迎面是个大通铺,应该能睡十来个人。像他们这种一米出头的小孩,能睡的就更多了。
靠墙的位置是一溜的架子,架子上放了一排的小箱子,小箱子上挂了锁,估计是用来放各自的一些私密物品。
整个房间一眼望到头,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住宿条件,让他想起来小时候求学时,初中的宿舍了。他从大山走出来,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宿舍,还曾感到惊喜,但此刻再看,已经觉得十分寒酸。
阿井却没有这么多的考虑,他爬上床铺打开窗户,招呼晏庭卓:“青墨哥,你过来这边,这边亮一些。”
晏庭卓身上还披着那身细白麻衣,衣服宽松无比,穿脱也方便,他也没扭捏,直接把衣服扯下来,给阿井看后背。
阿井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才道:“有几条红痕,倒是没流血。”他担心地问道:“青墨哥,他们打你了?”
晏庭卓披上衣服,混不在意地道:“那倒没有,估计是绳子绑太紧,勒的。”
阿井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接着有点惴惴不安地问道:“青墨哥,如果,如果夫人真的要换一个人去替八少爷死呢?”
晏庭卓想了想道:“她应该不会了。”
阿井疑惑地问道:“是夫人有别的办法了吗?”
晏庭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
此刻,白夫人已经回到卧房,侍女碧桃随侍一旁。
“替生不替死,春秋自久长……”白夫人踱着步子,缓缓念道。
“春秋自久长倒是能理解,这个替生不替死,到底是何解?”白夫人喃喃自语。
碧桃作为她的心腹,闻言忍不住插话道:“夫人,会不会是那个小厮他为了保命,随口说的?”
白夫人缓缓摇了摇头:“那小厮入府才不到一个月,大字不识一个,也从未听说他接触过经文。可是你也听到了,他能准确背出经书……这绝非人力可为,必然是佛祖显灵了。”
碧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那小厮蠢笨不堪,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白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后来还讲了个儿替母赎罪的故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这样做,是害了八郎?”
碧桃这次不敢接话了。
白夫人也没管她,依然在苦思冥想。
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激动地对碧桃说:“那段经文,有提点之意!替生不替死,是我之前想岔了,恶念一起,反而是替八郎造孽。阿弥陀佛,多亏佛祖指点!”
侍女也眼睛一亮:“夫人,既然替死有损功德,那让人替少爷出家,岂不是能积攒功德?”
白夫人精神一振:“是这个道理。”
晏庭卓可不知道主仆俩在脑补什么,他也控制不了。
此刻,他刚从阿井颠三倒四地描述中理出来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府中,少爷们关系不太好。八少爷把小厮当马骑,被七少爷看到,遭到了他七哥狠狠地嘲笑。八少爷不服气,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孩跑到马厩了随便牵了一匹马要骑,结果八少爷刚上马就摔了下来,直接昏迷不醒。
白夫人爱子心切,除了求助于医学之外,又求助于玄学,这就被一伙冒充大师的冒牌货给骗了。
在整件事情里,他晏庭卓不过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是那伙骗子为了取信于白夫人的一个人型道具。
如果不是他自己脑子转得快,此刻他已经成了那位八少爷的药渣。
想到这里,晏庭卓一时间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本以为穿越是捡了一条命,谁知道这条命还由不得自己。
阿井感受到了晏庭卓的怒气,一时间不敢说话,只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晏庭卓也不想吓唬小孩,放缓了脸色。
现在,他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并且,最好那个白夫人能说到做到,把所谓的“赏赐”给到他本人手上。
而他自己,是一定要离开这里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响起吵闹声。
有小孩大声地嚷嚷着:“青墨在里面,那个屋子里!”
很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引得两人同时侧目。
只听门外人客客气气地问:“青墨小兄弟可在?白夫人有赏!”
晏庭卓一哂,想不到装神弄鬼一下还有这种效果。平日里估计没人会对他们这种新人底层小厮这么客气。
阿井看了一眼晏庭卓,见他点了点头,才噔噔噔跑去开了门。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托盘的侍女,一个托盘上放着崭新的衣物,另一个托盘用红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阿井看到那男人就是一抖:“二管家!”他畏惧地行了个礼之后就连忙退到了一边。
晏庭卓盘腿坐在破旧的床上,跟二管家对视。
二管家见他既不起来,也不行礼,闭了闭眼睛,忍了一时之气。他扬声说道:“这10两银子,是给小兄弟压惊的。”
“十两银子!你们听,是银子啊!十两!”有人羡慕无比。
“银子!我还没见过银子呢!”
“我也没见过……”
“白夫人好大方啊!”
听到了想听的话,二管家得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大声说道:“这一套衣服,是给你面见白夫人穿的。你们两个,还不快去伺候?”
两侍女恭谨地应了声是,想放下托盘,却见这屋子里根本没有放托盘的地方,不禁一愣。
二管家见晏庭卓默默地看着自己,一时间也觉得脸上无光。
“你,你自己换,换好了衣服就跟我走!”
说完,让两个侍女把托盘往床上一放,扭头就出去了。
晏庭卓将目光转向阿井。
阿井:?
晏庭卓看了看门。
“哦,好,那我也出去。”阿井也乖巧地走了,还帮他关上了门。
没有几个现代人能毫无障碍地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晏庭卓自然也不例外。
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他才开始研究这个时代的华服。
对比之前的细白麻衣,这件衣服绝对称得上是华服,整套衣服,它至少有四层。
没他想象中难穿,不过是系带多了点。按照他的年纪,也不需要戴什么发冠,所以只有一根精致的发绳。
他在头发上多花了点时间。
屋里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自我感觉也算收拾妥当,于是打开了门。
不至于吧?这么辣眼睛?
晏庭卓疑惑地扯了扯衣服,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所有的带子都一一对应地系的好好的。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表情?
想是想不明白了,那个笑他的侍女快速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几个人沐浴着各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终于到了一个新的院子
进了屋,他终于一面全身镜里看到了自己的尊容,头发有点乱,衣服也确实不太周正,但也没那么不堪入目。
二管家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那侍女忍着笑帮他把衣服取下重新穿好,头发也重新梳得齐齐整整。
晏庭卓终于知道二管家为什么那个表情。原来之前是他将四层衣服的顺序弄乱了,在这些人眼里简直就是内衣外穿,怪不得都是一副看不过眼的样子。
那岂不是穿帮了?他瞬间有点紧张。
却见那侍女看他的表情居然带着一丝怜悯,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好了,走吧。”二管家满意地点点头,侍女拉着晏庭卓急忙跟上。
几个人一起来到一个清幽雅致的院落。
二管家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行礼:“回夫人,青墨已带到。”
晏庭卓直挺挺地站着,被二管家偷偷踢了一脚。
这时碧桃掀了帘子从里面走出来:“青墨,跟我进来吧。”
碧桃直接把他带进了内室。
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熏的他只好屏住了呼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华美的拔步床。
床边站了一个中年和尚,正闭着眼睛对着床上的人默默念诵。
“那是顺昌法师,金泉寺住持的高徒,下一任住持。”碧桃轻声介绍着,还恭恭敬敬地对和尚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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