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萧墙 112(2 / 2)

严四爷拍着老夫人安抚,示意小厮把祠堂收拾收拾,又吩咐严大娘把严阁老扶回房里,让人搀扶严老夫人回了房里。

严府总管事来请示下,一院子的人都朝严四爷望去,严四爷嘴唇微抿,低声把收敛的事情吩咐了,又对着大管家严厉道,“对外只说大爷犯了心疾而死,若叫我听到什么别的传言,你这活就不用做了!”

管事的听了心下一凛,忙擦了汗珠子连连应是,大夫人抹着眼泪,暗暗瞥了严四爷一眼。

严府治丧,文武百官皆来吊唁,仁宗皇帝心下不愉,他千秋节刚过,这严府就大张旗鼓的办丧事。

……

晦气!

对于严大郎的死,严阁老总有些愧疚,这便请了相国寺主持连做了一十八天的佛事,惟愿大郎早登极乐,超度他早日做个神仙去。

严阁老又寻来金丝楠木制作的棺木,严老夫人还不满意,指甲张开要挠花严阁老的老脸,严阁老无法,又亲去殿前,求仁宗皇帝求了个正三品的嘉议大夫的虚衔,好写到严大郎的灵旙上。

到了出殡那日,六十四个青衣请灵,严大郎的铭旌上写着:“诰封一等柱国冢长子,工部员外郎嘉议大夫严门大郎之灵柩”。跟“嘉议大夫”这三品嘉议大夫配套的“执事陈设”,全部现赶着新做出来,一色光艳夺目。

严阁老把持朝纲多年,门生故旧颇多,前来吊唁的人颇多,一时人头攒动,把御街都堵了几天,附近的居民都背地里骂,暗暗吐口水!香烛烟火把眼都熏花了,整日吹打弹唱念佛唱经的,脑子都晕了!不想大家都活了是吧!不就死了一个疯子嘛,死得好!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到了送殡那日,严府小厮更是直接封了街道,送殡的有柱国公**之子世袭三品威镇将军林大公子,靖阳侯之子蒋文勋,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文方,工部尚书姚广之子姚远,督察院左佥都御史蒋生,大理寺右少卿石东来,还有外地的知府前来奔丧,堂客算来亦有大轿小轿,不下百余十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地远。

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一时只见严府大殡浩浩荡荡,蜈蚣一样从北而至。

百姓怨声载道,进城的摊贩每日挑着土产摆摊都进不了城,更别说左近的大臣上朝下朝,有些置了外室的官员索性以此为借口正大光明的一旬不着家,在外面厮混!京城的凤仙楼也着实热闹了一阵!

终于等头七过了,严阁老白白胖胖的去吏部销假,这才正式上班。

本来严大郎死了,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也是儿子,他还是后悔伤心的,真不该没事打他作甚!可这大张旗鼓的丧事一办,嗨~迎来送往的,他花掉的银钱又悄咪咪的回了账上!他和四郎两人私下一合计,哦豁,光这奠仪就两百万两了!

他暗暗记下头几人的名字,不由摸着下巴笑了,有眼色,很不错,马上年底了,必叫你们有好彩头~

严四爷命人把银子去钱庄换成金锭子,月黑风高夜,严阁老眼冒金光,亲自守着内书房的院门,严四爷扛着锄头,哼哧哼哧的挖开院子里的花圃,把装着金子的坛子埋到花园子里,埋好了又随便摆上几盆菊花,作出一副萧条破落的景致,两人仔细端详,确认没有破绽了,这才笑眯眯的相视一眼,相携去喝酒去了。

这一上班,众人都蜂拥过来,齐齐抚慰严阁老,“莫要伤心。”瞧着严阁老白胖的样子,也说不出伤身的话来,

严阁老一脸沉痛,差点又挤出眼泪,左相拍拍严阁老肩头,“首辅大人是国之脊梁啊,万不要伤心过度,斯人已逝,更要保重自己呀。”

温忠翰温温吞吞,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劝道,“首辅大人你还有四个儿子,几十个孙子,少这一个也没事呢!”

严首辅……

姚广作为忠实的狗腿子,实在听不下去这种话,竟然有了胆气,阴阳怪气道,“温大人说得什么话?都是首辅大人的儿子,都是父母呵护长大的,怎能说少一个也没事这种话啊!”

又转过头对着严阁老流泪,“我同大爷也是生死之交,年轻的时候,也曾一同把酒言欢,骑马游玩,不想经年几何,他就先我而去了!哎!首辅莫要伤心,我一定替大郎好好孝……照顾您。”

左相听了浑身一抖,他这样的文化能人,实在是多年不曾听过这样直白的谄媚话了……

温忠翰“噗”一声吐出了茶水!差点咳出积年的老痰!

曹录作为最后入阁的阁老,这心性修为还不行,严家大办特办丧事,差点让上京城的百姓以为是严阁老死了,重臣又都是住的一条街的,堵马堵了一旬多,家里的老娘们都掐过他,提点他老实点,别趁机逛青楼!这又瞧着严阁老惺惺作态的,怎么能忍!

“呵呵呵,严阁老好大的威风!搞出这好大的排场!奢靡浪费!严大郎上对社稷无功,下对百姓无德,这样大兴排场,我怕是去了地府容易被打啊!”

“何况他还是暴毙而死,既然是暴毙,就该静悄悄的埋了就是!府上这样搞,多有逾矩吧!也不怕遭了天谴!”

“一派胡言!曹大郎!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瞧在老太傅的面子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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