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堂会审,阴谋初现(1 / 2)

所谓名士,乃是大魏的官员储备人才。名士每年一评审,先是由地方世家举荐,被举荐的人前往京城洛阳进行考评。考评合格者,陛下亲自将其列入名士,候补官员空缺。

然而,郑玉安这副德行,怎么会是名士呢?

郭露露站出来质疑:“胡说八道,你若是名士,太守大人岂会不知?”

“太守大人是延康七年来到邺城当父母官,不知道情有可原”郑玉安伸手做了请的手势:“若大人不信,可以查一查。”

叶绿城才不会查,他对身旁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拿起一个本子,找到延康六年那一页,从后往前看,良久,在前面几行傻了眼,说道:“大人,郑公子的确是延康六年的名士,不当跪!”

师爷的话一出,众皆哗然,今年乃是延康九年,也就意味郑玉安三年前曾经进京考评。邺城是魏国重镇,出个名士并不稀奇,问题是他们为何从没有听说过此事呢?

虽然当下的名士考评黑幕很多,但毕竟是官员储备,是许多百姓一辈子抵达不到的荣誉。若郑玉安真中了此等荣誉,以郑府的行事作风,肯定是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叶绿城没有质疑,因为白纸黑字已成定论,再怎么怀疑也没用。

唯有郭露露不知趣,她不服气,在场下问:“我不信,你若真是自己考取的功名,别人为何半点不知?肯定是你们郑家买来的考评,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怕露怯!”

郑玉安在公堂上落落大方,听完此言,不气反笑:“好,我便让这位小姐开开眼界。你自问聪明,那我考考你,那么延康六年,京城出了什么大事?”

郭露露欲言又止,显然她知道,但此事多有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多说。

郑玉安说道:“大魏如今不以言论罚人,你不敢说,便我来说。延康六年,大魏陈王谋反,天下震动,是也不是?”

郭露露不说话,显然默认。陈王谋反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民间传说多种多样,百姓议论纷纷。

陈王名曹木,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先皇魏武帝生前最宠爱的儿子。先皇驾崩突然,太子即位后,民间议论纷纷,说魏武帝是想把皇位传给小儿子曹木的,给了陈王曹木自己“众望所归”的错觉。

延康六年,也是皇帝曹否登基的第六年,陈王在京城谋逆,结合熟识大臣企图逼宫,被皇帝曹否镇压。

因为曹否与曹木是亲兄弟,皇帝念及血脉知情,将陈王贬为平原侯,流放辽东,从此再无音信。这便是陈王谋逆的始末。

郑玉安说:“延康六年名士考评,有一榜上之人,叫杨彦祖,乃是陈王府的幕僚,与陈王一起筹备谋反之事。圣上因此迁怒当年的考生。我与那杨彦祖相识,险些丢了性命。因为家人动用了关系,才得以逃出京城。”

郑玉安此时也隐瞒了一些事情。杨彦祖还是大才子徐山月的学生,郑玉安和他师出同门,二人是师兄弟的关系,因此被连累。

郑玉安长叹一声:“延康七年,陛下仁德,大赦天下,我才被重新冠上名士的称谓。只是,朝中官员谈及那年考生,如谈虎色变,一律不敢录用,我也无兴趣再去做官了。”

百姓听完这番话后,纷纷感叹,此人不亏是丧门星,实在是倒霉到家了。

叶绿城再次声明让大家肃静,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开始审案,带原告。”

一对柔弱母子在人群中走出,她们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地上喊:“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呀!”

“你们不要急,有我在,必然不会放过犯人”叶绿城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头说来。”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眼见自己的女儿哭啼胆怯,年龄大一些的少妇站了出来。那少妇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人群里不少未婚的光棍和已婚的男人都对这少妇毫无抵抗力,留下了垂涎的口水,心中大骂郑玉安畜生。

只听那少妇说道:“大人,我名草娥,丈夫在三年前病死,与小女鸳鸯相依为命,前几天才逃难到了邺城。因为小女唱得好曲,生活所迫,我们在街头卖艺维生。

“昨日,我们母女在街头偶遇郑公子,他说小女唱曲特别,给了不少赏钱,还为我们安排了住处。”

“谁想到,郑公子人面兽心,安排住处只是为了方便他自己,昨晚他满身酒气的闯了进来,然后就...就...就玷污了我们母女俩的清白!”

师爷在旁边记录,小声说道:“你们先别哭,可还记得时辰?”

“他四更末闯进来,五更末方走,简直不是人!”

草娥边说边哭,十分委屈,闻者无不落泪。叶绿城点点头,问郑玉安:“可有此事?”

郑玉安眯了眯眼睛:“从满身酒气玷污她们之前,都还是没错的。我昨天在外面闲逛之际,这名叫鸳鸯的女子确实用唱功打动了我。她唱曲自丹田运气,中气十足,像是练过什么内功...”

叶绿城又敲响了惊堂木:“本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可有侵犯她们母子两个?”

郑玉安收敛心情,肯定地说道:“没有,我一夜都在怡红院喝酒,怡红院的伙计老板可以作证。”

邺城太守叶绿城不动声色,点点头说道:“来人,带怡红院伙计。”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先和郑玉安以及各位官老爷打了招呼,然后跪在地上静等问话。叶绿城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店小二回话说:“回太守大人,小的名牛二,是邺城怡红院的伙计,昨天是我当班,款待的二少爷。”

叶绿城又问郑玉安:“郑玉安,昨天你有见过他吗?”

“太守大人,昨天怡红院,正是牛二为我上的酒”郑玉安不等太守亲自问话,自己一转身,面向牛二说道:“牛二,我昨夜饮酒到天亮,你可还记得?”

牛二目光目光畏缩了一下,不看郑玉安,反而看向太守叶绿城:“二少爷,您昨天喝多了,三更天之前就已经走了。”

此话一出,围观百姓再次议论纷纷,这分明与郑玉安所说对不上。如果按照牛二的证词,郑玉安三更天前离开了小酒馆,那么就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郑玉安也愣了一下,陷入思考之中。叶绿城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向郑玉安:“郑玉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是否需要新的证词?”

郑玉安说:“大人,怡红院老板贾正京,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

不一会儿,贾正京拖着他浑圆的身躯走进衙门,他目光躲闪,被问话后说道:“大人,小的昨天家里有事,早早离开了,确实记不得二少爷是几时走的。”

郑玉安叹口气,有人将贾正京和牛二都收买了。贾正京此人最奸,他故意说忘了,是让牛二独自背黑锅,日后自己被放出去了,他对郑家也有所交代。

郑玉安在人群找到了郭露露,郭露露丝毫不惧,也回瞪过来,一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意思。

郑玉安摇摇头,说:“大人,想来昨晚我确实喝多了,忘记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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