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守望者（六）23（1 / 2）

醒来的埃德温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而久久不能平复。

“醒了？”尤兰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正在那里专注地看着书。

埃德温喘着粗气：“你可不知道，我刚经历了什么，我去那东西…”

“我都说了，这座山，有它们的踪迹。”尤兰打断了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埃德温不禁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尤兰：“脏东西会来到梦里。”

埃德温：“噩梦人人都有，又怎么见得脏与不脏？”

尤兰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看书，这时埃德温才反应过来原来马车早就已经停了。

他看到车夫直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上前去推了他一把：“大爷，怎么停了？”

大爷那轻到离谱的身体向前方倒去，僵硬地坠到了地上。

这分明就是一具尸体。

“我的意思是…”尤兰幽幽开口，“脏东西会来到梦里，你现在还是在梦里。”

埃德温匆忙下了马车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结果发现都和车夫的一样，和尸体没有任何的差别。

“那个…”埃德温戳了戳这个不同于其他人的活人，“你是我梦里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梦中的？”

尤兰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因为梦里会有脏东西啊。”

埃德温：“……”

“也对，我怎么可能指望一个梦里的人给我讲出些逻辑来。”即使是梦里，他感觉到的寒冷也丝毫不少：“那你给我讲讲，我这个梦，到底哪里脏了？”

尤兰的手撑着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动了动手指，指向了车窗外：“那里啊。”

“哪里…”埃德温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圆点，待那个人畜无害的圆点在空中晃了晃，吐出了红芯子，他才忽然认出这好像是他梦中梦里出现的巨蛇。

“我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埃德温扒住了尤兰的肩膀晃来晃去：“怎么办，你有没有能自我了结的工具，这玩意可太吓人了。”

“了结？”尤兰看着他那双惊恐的眼睛，眼里忽生出些阴谋得逞的笑意来，她装作有点不解的样子，“你上一个梦里不是已经见过它了吗，怎么还这么害怕？”

埃德温：“你一个梦里的人，怎么知道那么多？”

尤兰：“都说了梦里有脏东西，你还不信。”

埃德温：“……”

巨蛇于深山中破土而出，头上还沾着雨后的泥土，它见了这几辆停下的马车，俯身吐芯子观察了会，然后一口叼起埃德温和尤兰所在的那个马车。

即便是这种状况，尤兰也是一副坦然的姿态。

埃德温双手合十，祈祷着：“他娘的，下次醒来别再是这个梦了。”

……

“醒了？”

尤兰还是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

埃德温刚刚体验了被蛇将身体整个咬碎，骨头都直接碎裂的感觉，不禁有些腿脚发软。

“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些挑逗“好像…还很害怕某个爬行动物的样子。”

埃德温生无可恋地捂脸：“这不会还是梦吧？”

尤兰动作优雅地合上书：“放心吧，这次不是，因为车夫还有其他人都很正常，车也在正常行驶着。”

埃德温：“……”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尤兰开始明知故问。

埃德温：“你在我梦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醒来之后你也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这件事了？”

“好吧。”尤兰也不拿他寻开心了，“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也有那么一行人前来这座深山露营，但是有一人被蟒蛇吃了。”

埃德温：“这很普通的一件事啊。”

尤兰：“但是有传闻说这人本来能活下来的，是因为那些人见死不救他才葬身蛇腹。”

尤兰这一席话下来，埃德温的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层的汗。

她打哪知道的这件事暂且不论，但这件事情与他的梦高度符合这件事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那个能力，真的是真的？”埃德温唯物主义者的心第二次开始动摇了，第一次是因为他在318里晕倒。

尤兰点点头：“要我和你叙述一遍你完整的梦吗？”

“不用不用。”埃德温连忙摆手，“太恶心了，我不想把饭全都吐出来。”

“所以…你相信我了吗？”尤兰问道。

“可能吧。”埃德温生性倔强，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相信，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你要知道要想撼动一个人的信仰是很难的。”

也不知是不是气氛的缘故，在埃德温说完这句话之后，二人就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中，久到让埃德温怀疑人生。

他看到尤兰好像又恢复了从前那呆滞的样子，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但他就像是被一股无形了力量堵住了嘴巴，迟迟说不出话来。

直到马车到了指定的露营地点，埃德温才看见尤兰的眼神恢复了正常，随之松了一口气：“你刚刚那副样子，真的很像以前，吓死我了。”

尤兰似乎也在调整着自己：“我从前…那么吓人？”

“不不不。”埃德温连连摆手，“我没有说你以前吓人，只是觉得你从前和现在比起来要不正常一些。”

“是这样吗…”尤兰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不是不是。”埃德温有些急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你无论如何都是你自己的模样，不该被外界定义正与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