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望者(二)19(2 / 2)

埃德温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才说了心里话的,而且你也…”

尤兰:“噗。”

埃德温:“你笑了,我的天你笑了,我这是第一次看你笑。”

尤兰下意识地压下了自己嘴边翘起的弧度:“虽然你刚才说的很冒犯,但确实和我的状态很像。”

“你把笑收回去干嘛。”埃德温在自己嘴边比了一个微笑,“像这样再笑一笑呗。”

他可能是有些太过激动,动作幅度有些大,把尤兰桌上的东西碰掉了些,他忙弯下腰去捡。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尤兰没有笑,只是随口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我天生四肢不协调吧。”埃德温将东西整整齐齐摆放回去后,脑袋里生了一个点子。

他这人留不住心里话,就直接对尤兰说了出去:“尤兰,你社恐吗?”

“社恐是什么?”尤兰不解。

埃德温解释道:“就是社交恐惧症,比如你很怕和生人交流,但和熟人还可以,硬要让你上的话沟通能力也过关的一种人。”

“哦。”尤兰的态度冷淡,“我不社恐,但我对社交不敢兴趣。”

埃德温有些失落:“我还想要你和那些人一同多交流交流呢。”

“交流什么?”尤兰看向那群还在孜孜不倦谈论的人,“一起交流318如何闹鬼?”

“你是唯物主义者吗?”埃德温问她。

尤兰:“不是。”

埃德温:“那你就可以和他们谈论一些这样的事情之类的,来促进一下感情。”

“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我不会干涉他人的信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经历,信仰不同是正常的事情。”

尤兰:“可我既不相信鬼的存在,也不是唯物主义者,那这算什么?”

埃德温被她这番话问住了,用他那知识还不算多的脑子思考了很久才答道:“那你这算…随便主义者吧。”

“就是根据传闻与见识跳脱于唯物和不唯物之间的人,立场不定。”

尤兰:“这只是你随便创造出来的一个主义吧?”

埃德温:“我只是做个总结而已啦。”

尤兰:“……”

尤兰可能还想要说什么,但院子里那口象征着上课的大钟已经被人敲响了,她只好安分守己地闭上嘴,翻开课本读起课文来。

而这边的埃德温则完全静不下心来,他还沉浸在共处许久的同桌终于说话了的兴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但对于埃德温而言,久久也就只代表几分钟而已,心跳加快了那么几分钟后就被他自己压制下去,然后专心用来学习了。

他在听课的时候偶然瞥见尤兰的侧脸,发现自己好像能多少记住一些她的面庞了,而他对于这个面庞的形容就是,太显小了。

别的坐在这个教室里的人都看起来有十一二级的模样,而尤兰的脸小的像是八九级的孩子一样。

但是她的声音又感觉比他们大了几岁,这就让他很难区分尤兰到底是不是跳级上来的。

你还别说,这成熟的声音刚好撞到埃德温的心坎上,将他那颗未涉世事的心脏撞得砰砰直跳。

可这点连埃德温本人都没能察觉到。

“尤兰,下课要不要一起去外面溜达溜达,不然一老在屋子里憋着多闷啊。”埃德温下课时抱着篮球对尤兰说,“去看我打篮球怎么样,我打得可好了。”

尤兰转头看看窗外扑面而来的热浪,再看看一脸期待的埃德温:“你是被热傻了吗,外面可要比这里热不止一个层次。”

热傻了的埃德温好像察觉到自己被热傻了,于是将篮球放回柜子里,跑着去外面买了个用冰水泡过的西瓜回来。

为了不让笨手笨脚的自己把西瓜弄破,他特地找了位同学帮他抬回了教室。

因为学校里不允许携带刀具,所以埃德温把这个瓜用手劈碎给大家分了吃了,然后给尤兰留了一块大的。

他把那块大瓜从桌上推给尤兰,西瓜的汁水也不慎淌了几滴到桌布上,而尤兰丝毫没有在意,接过西瓜就咬了一口。

她咬下去的口很小,但嚼东西是的腮帮子看起来却很鼓,像是一只储藏了食物的仓鼠一样。

她注意到了埃德温的视线:“看我干什么?”

埃德温拿着自己的瓜坐在了座位里,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看她:“我只是怀疑我是不是脸盲。”

尤兰:“怎么这么说?”

埃德温:“我怎么总是记不住你的样子?”

尤兰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迟疑了好一会才笃定道:“不用怀疑,你就是。”

“不对啊。”埃德温驳道,“为什么我能记住别人的脸而偏偏记不住你的脸?”

尤兰:“……”

他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研究证明,恋爱会让人智商为零,而代换一下就是认知与记忆力为零,再结合我自身的情况,我不会是…”

尤兰见状用胳膊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这个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我又没说是,只是小小猜测一下。”埃德温咬了口手中的瓜,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莫过于在夏天吃瓜了,然后他又想起他今天的所有经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不是。”尤兰看见面前这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这西瓜上涂了芥末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吃哭了呢?”

“没有没有。”埃德温戏精道,“我就是有点激动。”

尤兰:“……”

埃德温吃西瓜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吐籽,直接把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话说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正常啊?”

尤兰:“我从前不正常吗?”

埃德温:“你以前哪正常了,天天就和被抽了魂,再加上被吸血鬼吸了血似的,一个活人看起来比死人还要死人,要不是你还呼吸,我就把你直接推火葬场了。”

尤兰:“呵呵。”

埃德温:“也对,谁家女孩子喜欢别人这么说自己。”

“可你以前真的很不正常,我没说假话。”

“嗯…”尤兰似乎是在努力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最终结果失败了,“我知道你没说假话,我也没说我从前是正常的啊。”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埃德温开始分析了起来,“不会是你真的惹怒了大巫师,然后魂被抽走了吧?”

尤兰:“……”

埃德温:“不然也没理由啊,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就那个怪样子呢?”

尤兰:“……”

埃德温:“要不就是你有什么心理问题,然后在昨天被心理医生彻底治愈,今天才过来和我说的话。”

尤兰:“……”

“你非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

埃德温耸肩:“不然嘞,我还能认为你是因为闹鬼事件而回的魂吗?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

尤兰:“……”

“你自己研究去吧,我睡了。”

说罢,她趴在桌子上准备入眠,而一旁的埃德温则盯上了她吃剩一半的西瓜。

他问:“尤兰,我不嫌弃你,你这个没吃完的西瓜…”

尤兰:“嗯。”

也许是被这烈阳摧残够久了,埃德温已经彻底忘记了春秋那两段日子究竟有多么美好了。

他只记得那是微风拂面的日子,不论是早风还是晚风都沁人心脾。

那时的尤兰还是丢魂的状态,他只能一个人呆呆望着窗外,而现在如果是春秋的话,他就可以对趴着的那个人说:“你看外面风好大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