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梦（十五）15（1 / 2）

“那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安德瞥了眼明显睡眠不足的画师，显然不相信死神的话。

“确实和人没区别，但也有区别。”纳尔多关上窗户拉上帘子，“让祂好好休息休息，我带你去参观流程。”

“参观就参观，你把灯关了是怎么回事？”一向怕黑的安德眼睁睁看着纳尔多把灯给关了，也没来得及奇怪这灯为什么是开关式的而不是拉动式的。

他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难以辨认方向，只能从乌鸦扑动翅膀的声音来判断纳尔多把乌鸦抓到了哪。

乌鸦可能是已经习惯了纳尔多的揉搓，变得淡定起来，最后连翅膀都不动了，就乖乖待在纳尔多的怀里。

纳尔多一边走着一边在嘴上絮絮叨叨：“画师这人也真是，自己没有名字就算了，给身边的宠物也不起个名字。”

“这么乖的乌鸦，不得叫个小宝小贝这样的名字啊。”

听到这话的乌鸦：“嘎。”

“你听这乌鸦都对我表示赞同了。”纳尔多见安德在黑暗中手足无措，就把怀里装着蓝色粉末的瓶子递给了他，“把它撒到空中试试。”

安德接过这个极小的瓶子，忽然觉得蓝色与死亡有着莫大的联系，不然为什么有关灵魂的一切都是蓝色的？

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纳尔多，纳尔多表示：“这个颜色是不固定的，你内心是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绝对不要被那些用颜色来代表死亡的人给带偏了，死亡是不能用颜色来定义的。”

“金钱不能，文字不能，信仰亦是。”

安德：“那有些拿死亡当做信仰的人该怎么办？”

“你没发现吗？”纳尔多轻轻抚摸着乌鸦的小脑袋，“我说的这些不能，人类已经全部都实践过了。”

“所以我的不能根本就不能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传出去了之后还会增添你们的兴趣。”

“确实，人类这种生物不就是喜欢和传闻还有自然对着干么。”安德从瓶子里小心地捏了一撮粉末，轻轻将它们撒在了空中。

那蓝色的粉末在空中颗粒分明地飘了一会后，逐渐形成了几只蓝色的萤火虫，它们落在安德的手背上扇动着翅膀。

安德看了看萤火虫又看了看纳尔多：“这东西除了落在我的手臂上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

纳尔多：“谁让你那么抠的，就捏这么一小撮，它们连飞都飞不动。”

“那好。”安德听纳尔多说这话，就直接把一瓶子都扣在了手心里，然后尽数撒在了空中，“这样呢，死神大人？”

纳尔多：“…有点多，但是不碍事。”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灯关了吗？”

安德：“不知道。”

纳尔多在空中捞了一把粉末，然后大力散在身旁，蓝色的荧光瞬间便照亮了整个空间。

安德这才看见，刚才还是正常格局的房间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纯黑色的空间，而此刻他手中的萤火虫开始飞到空中绕圈，圈子速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了一个能连接时空的门。

他看着这个时空门，又看看纳尔多，表示疑惑。

“看什么。”纳尔多指了指这个时空门，“这是那些不愿轮回的灵魂的存放处。”

“不愿意轮回的灵魂不都滞留在原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德在这门前面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纳尔多：“我毕竟是个死神，不愿轮回了灵魂也归我管，我不能强制它们轮回，只能把它们灵魂的一部分扯下来带回这个空间里存放着，等它们想通了就会顺着自己灵魂的方向找过来了，很方便的。”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我母亲的灵魂呢？”安德摸了摸自己现在还是实体的身体，感觉用这副身体进入空间的话会把那些灵魂都吓跑的。

“你想的没错。”纳尔多点点头，“我得把你搞灵魂出窍了之后才能把你送进去。”

安德：“那我不就死了吗？”

纳尔多：“死了，也没全死。”

安德：“哈？”

纳尔多：“人的灵魂是能暂时离体的，但不能超过一定的时间，一旦超过了时间你的肉身就会对灵魂形成排异反应，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也就成了一个没有死因的孤魂野鬼了。”

纳尔多轻笑一声，用干枯的手指抵住他的心脏：“即使会不小心死掉，你也要去找她讨个说法吗？”

安德看着自己逐渐瘫软的肉体和逐渐没有实感的灵魂分离开来，很是平淡地回答了句：“嗯。”

“嘴硬的家伙。”纳尔多将安德的肉体背起来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把一层蓝粉撒在了安德的灵魂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不愿意袒露自己真实的情感，还不惜欺骗自己。”

蓝粉撒在安德灵魂上之后，他浑身上下就好像被镀了一层蓝色的边，在这黑暗中极其的显眼。

“您已经是不知多少个说我自己骗自己的人了。”安德无奈笑笑，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蓝色的光，“这东西是为了能够找到我撒的吗？”

“不。”纳尔多否认，“我认灵魂的功夫很准的，根本就不需要这个，要是认真说的话，这可能是我单纯为了好看而撒上的。”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使命必达的光环？”

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