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眼泪23（1 / 2）

蓝空四神色不变的走上校车。

暖风一下子从脖颈灌进衣服，使男孩的脸渐渐红润起来，开始往外淌鼻涕。

车头位置，小余老师正在和司机师傅聊天，那年轻的司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说着幽默的笑话惹得小余老师笑声不断。见蓝空四上了车，她只是象征性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让蓝空四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但也莫名生出了股失落感。

越过并没有要搭理自己意思的余棠婉，他的目光打量四周，以压制眼神中显露出的情绪波动。

校车很长，蓝空四第一次觉得这么长。

走在车道中，他不清楚自己的步伐是快还是慢。身边同学们嘈杂的谈笑声好像没有尽头，自己应该走的很慢吧？会不会有人质疑我在磨蹭什么？我已经在努力的走了……

校车里面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从打开车帘的窗口透了进来，把两边的同学全部打黑，脸上仿佛被糊上了大大的黑色“×”号，像是一场默剧，嗡嗡的演奏。

咕咚……

蓝空四看了看他们，忽然谁都不认识了，车外沉默的暗光照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也在慢慢的被同化，变成默剧的一体。

他的蓝色眼睛在消退，头发逐渐发黑。旁边忽然空出一个位置，蓝空四顿时感觉那就是为自己而留的，安全带在上面松散的放着，但肉眼可见的坚韧。

少年难免怕了。他下意识回头张望，车上所有同学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来，脸上全部没有表情，沉默，黑白。

面对这十分诡异的一幕，蓝空四却没从中看出敌意，有的只是欢迎，默契的迎合。于是伸手拿起那条安全带，就要坐上去。

“嘶嘶～小四哥哥。

“小四哥哥？喂！

“蓝空四！”

“啊？”

蓝空四站在靠近车子末尾的地方，醒了神。

旁边的同学们依然在喧闹，彼此兴奋的讨论着关于觉醒圣灵的事情，没人看向他。

“你怎么了，坐下呀？”

墨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哦，哦。”

他听话的回到座位上坐好。

秦森在倒数几排的位置抱着饭盒吃饭，没什么形象的吸着鼻涕，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嗯～”

后背传来的酸痛不禁让少年闷哼出声，没法顺利倚着靠背，单是坐下来就得咬紧了牙。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墨儿看出他有些不对，于是凑近关心道。

“没，刚在地里摔了一跤，有点儿疼。”

说完，伴随着身体的疼痛，蓝空四的泪腺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工作，但所幸被他忍住了。

“那你还真挺笨的。”

墨儿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

蓝空四很想跟她一起笑，但他笑不出来。在奥诺莱斯的一年里，他最高兴的事就是认识了墨儿，墨儿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带给他一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会讲给他听。他忽然觉得墨儿实在是太好了，世界上简直没有人比她还要好，于是看着她的眼里淌出泪来，把墨儿吓了一跳。

“你别哭呀。”墨儿慌忙的四处张望。

见对方的眼泪依旧落个不听，墨儿只好再次安慰道：“好了好了，又不只有你笨。”说着她挽起裤腿儿，露出一左一右两根不同长短的袜子……但没用，蓝空四依旧收不住泪，而且越发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好了，小四哥哥，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一起解决的。”

墨儿抬手摸了摸蓝空四的头。说实话手感并不好，又冷又硬，而且湿漉漉的。她把他轻轻地按在自己的怀里，就像妈妈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而后者没有一点反抗。他感到了温暖，于是顺势把身体蜷缩了起来，闷在墨儿怀里呜呜的哭。

刚才在他下车后，秦森已经坐上了前面座位，现在整个后排只剩了他们两人。再加上小余老师刚刚安排了学生们集体休息，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样蓝空四便觉得满足了，可以痛快的哭一小会儿。

但下一秒，校车再次启程，车内顿时感到了颠簸，这让许多刚睡着的孩子睁开了眼。

蓝空四怕被人看见，于是也坐了起来，深呼一口气后神色回归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不哭了？”

“谁哭了？”

“小狗哭了。”

“......”

蓝空四刚想和墨儿多说两句的心情瞬间消失，侧过头去冷着脸不说话了。

而墨儿也没继续接话。她羽绒服的中间沾满了眼泪和鼻涕，现在正耐心的拿着两张卫生纸来回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

校车的车轮轧在雪后的土路上，没有感性的湿润，只是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