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雪22（2 / 2）

“我昨晚很困，就直接睡觉了……而且我觉得那些东西没有什么用，太难懂了。”

说道最后，他已经细弱蚊声。

轰！

孤远的天仿佛落了一道惊雷。

男人呆住了。

浓郁的笑从他的嘴角缓缓退去，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李斌礼暴跳如雷，一把薅住了蓝空四的头发，拖拉着把他摁倒在湿漉漉的枯草上，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接着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少年柔软的腹部。

“唔！”

小四吃痛的抬手捂住他踢到的位置，并不敢太出声，只尽力的把身子蜷缩在一起。

“没用？什么没用？你说我叫你背的东西没用吗？你是在说我没用吗？是吗？”

李斌礼用力的嚎着，整个人发疯一般撕扯下小四的上衣，露出了他白皙的背——那上面有着道道青紫。

“你真是疯了！以为你凭什么可以吃免费的饭！睡免费的床！”

他说着抬脚狠狠地朝蓝空四的后背踹去，伴随着咒骂，那双底部粘满泥土的精致皮鞋在少年细嫩的背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记。

“呼哧……呼哧……”

朝着后背一顿踢踹后，面红耳赤的男人还不解气的去拧少年腰背处的嫩肉，直拧到皮肉暗红发紫才停下。

在这个过程中，蓝空四一声不吭的忍受，眼泪却忍不住的落下，滴落融化在雪中。

“呼……”

一分钟后，发泄完的李斌礼重新站了起来，深呼一口气，神情俨然又恢复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老绅士。而小四则颤抖的趴在地上，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挨打的时候要么受着，要么拼命”，哥哥交他的道理，蓝空四不觉得自己有和眼前这个男人拼命的胆量，就算拼了之后又该去哪儿呢？他不好去麻烦哥哥的，对方那么忙，连封信都传不回来，以后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自己一个没什么用的乡下弟弟又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他呢？

雪地中，李斌礼吐出口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见校车已经到了该重新出发的时候，于是对小四命令道：“别哭了，穿上衣服回车里去，记住，回去之前整理整理自己，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见蓝空四依旧在那儿抽泣着不起来，李斌礼走过去对着他后背就是一巴掌，那里顿时红了一块儿。

小四一下触电般的躬起身子，后背火辣辣的疼，但依旧不敢出声，只是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滑落在脸庞。

“行了，”男人不以为然，“赶紧回车上去吧。希望你的圣灵也是跟你哥哥一样的圣流光。”

他后半句的声音很小，不知是说给小四听还是自言自语。

说完，李斌礼捡起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西服外套，拍了拍上面的土后穿上，走了……

天边的风依旧不停。铅灰色的天空比刚才更阴沉，可能是又要下雪。

蓝空四泪眼朦胧的坐在地上，抬手抹了把脸，把眼泪和鼻涕给抹了下来。

他摁着地面很快站起身，把衣服穿好，再尽可能地拍掉身上粘着的泥。

做完这一切，蓝空四走到一大片积雪旁，捧起一把雪洗了洗脸，以免被别人看出泪痕。

颗粒状的雪晶夹杂在绵密的雪里，磨红了少年的两腮，磨的他脸颊微痛。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表情已经看不出有异样。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是什么都没想，眼睛的颜色不比天空深。

他沿着来时的痕迹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回去面对他人时的说辞。那背影一瘸一拐，略曲着背，逐渐消失在荒野中。

……

八十公里外。

海面。

许晨晨的海盗船。

此刻船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女海盗船长的卧室内，被压在书桌最下方的地方，有一张边框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女孩儿的笑容灿烂的挂在嘴角，双手抱着一名男子的胳膊；男人蹲着身子，一只手揉着女孩儿的头，眼神柔和而宠溺。

照片后面写着一句话，字迹并不美观，最后还拿黑色笔画了颗小小的爱心。

那句话是这样的：

祝李叔叔永远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