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识物（2 / 2）

伍月停下脚步深吸口气，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旋即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你先说你是什么人......不，你是什么东西？”

“女娃你想见我？”

伍月冷静道：“是。”

“那好吧，我就在你的口袋里。”

刹那间，伍月思索记忆，终于确认她的口袋里只有一样东西。

玉鱼？玉簪？断簪？

不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声音说是它。

她微颤着手伸进口袋，将两截断簪拿了出来。

跟几个小时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变化，玉质的断簪一截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鱼头，背部还有如同长鳍般的纹路，另一截则像是鱼尾分叉般延伸出了一条刀形长尾，似动非动......

但终究没动。

它怎么就突然会说话了？

不等伍月想明白，那道声音继续说道：“现在你见到我了，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对话吗？”

“如果你是指我手上这两截断簪的话，我是见到了。”

“断簪？女娃，你到现在还把我当作是玉簪吗？”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仿佛对这个身份感到一丝不屑。

“呃......”

听到这隐含一丝恼怒的声音，伍月心中的恐惧突然就减轻了许多，她顺势问道：“那你不是玉簪又是什么？”

“哼，朽木不可雕也，先前见你言行举止，原以为是块璞玉，怎么是个木头。”

伍月这下是真懵了，这么说来，自从在摊位上见到这条玉鱼起，它就已经在暗中观察了？

那它不是玉簪又会是什么？

猛然间，伍月想起她见到这条玉鱼时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出鞘利刃般的感觉。

她恍然道：“难道你是一把刀？”

“然也，你还不是完全没救。”对于自己这么快被伍月认出，那声音颇有几分欣慰。

伍月迟疑了一下：“但你这么小，可能连传闻中的鱼肠剑都不如，怎么会是刀呢？”

瞬间，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一度让伍月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良久之后，那道声音像是提不起劲一般响起：“女娃，我给你一个考验，如果三天之内你能认出我的真正来历或者身份，我们再交谈......”

“否则，麻烦你随便找个地，把我埋了吧。”

伍月：......

这位爷脾气似乎还挺大，就是这三天的时间......是否有些太长了？

她犹豫了一下，走回到书桌前，拿起睡觉前充上电的手机，将两截断簪放到桌上拼合到了一起。

随后她娴熟地打开浏览器，一键拍照识图，很快一条条检索信息跳了出来。

“呃......难道你是鱼形玉刻刀？”

与信息图片仔细对照了一番后，伍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

安静了片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但仿佛更加沧桑：“行，算你过了，不过我现在不想说话，告辞。”

“喂，喂？你还在吗？”

伍月挠了挠头，见许久没人回答，一时间坐也不是，躺下也不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还是先下楼吧。”

斟酌再三，伍月把鱼形玉刻刀放回到口袋里，走出房间。

至于要不要跟爷爷说，老实说她有点拿不定主意，主要这会儿对方还没暴露什么企图，交流下来也不觉得让人害怕，伍月反而对它产生了一丝好奇。

“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当她走在楼梯上时，从前屋店铺里隐隐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大嗓门声音，中断了她的思考。

“……我说老板，你这店里真的不能刻章吗？你那手我瞧见了，也不好为难你，有没有学徒什么的来刻也行啊。”

这个声音有几分玩世不恭，也有几分少年稚气，独具特色。

紧接着，伍绍华那饱含歉意的声音传来：“真是不好意思啊先生，目前店内就鄙人一人刻章，实在爱莫能助，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大概一周后可以给你刻。”

这时，有所猜测的伍月打开内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没多久前才分开的二人。

只见符星星将他的宝贝墨镜握在手里，正靠在柜台前愁眉苦脸着，云玖则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时而仰头欣赏着墙上的字帖，时而低头看看柜台里的印石，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可我三天后就要用了，一星期实在太晚……”符星星皱着眉头左顾右盼，一回头突然看到走出来的伍月，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啊！伍姐姐你……你怎么在这？”

云玖循声看来，眼里也是闪过一抹惊讶。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能在哪？”

伍月笑盈盈地反问道：“倒是你们，怎么不在古玩城里多逛逛，找到合适的礼品了？”

听到这话，符星星有些垂头丧气：“别提了，那些东西都看不准，害怕上当。我考虑了下，觉得自己画幅画刻个章盖上比较妥当，但画画还好说，照着古画临摹总会有几分像，刻章就实在没办法了，这不正巧看到这家店来碰碰运气，不巧店主还刻不了，还正巧是你家，你说巧不巧……”

“那确实……挺巧的。”

伍月听完都有些同情这个孝顺男了，思索着出了个主意：“要不老爹你看看店里有没有刻好的印章，找出来让他们挑一挑？”

伍绍华虽然有些好奇他们似乎认识，但此时也不及多问，于是顺水推舟问符星星道：“也好，先生你看想要什么印文的印章？本店里还有些存货，或许有合适的。”

“好啊好啊！”

符星星听罢大喜，连忙询问道：“我准备画幅猫蝶图送给外公祝寿，想在画上盖个印作为装饰，随后把画和印一起送给他，老板您看有合适的印章吗？”

“祝寿用的印章？那看来吉语印比较合适了……”

伍绍华心下了然，蹲下身从柜台下方取出一个大箱子，费劲的搬到柜台上打开，伍月见状，连忙上前一起帮忙。

箱子有好几层，每一层内都整齐的摆放着或大或小的印石，每块印石旁边还有个小纸片，上边已经盖好了对应印章上的印文以便查阅，中间也有几个空缺的格子，里头的印章或许是卖掉了，或许是送了出去，此刻已不见身影。

“吉语印？对对对，吉祥的话最合适了。”符星星眼神炯炯，和云玖一同期待地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