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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上辈子活着时是故人之子,胡应然将泛黄发脆的纸张往祁空手中一拍,越过她一如往常那般往宋晚床边一坐,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场景与方才梦中几近重合,宋晚微微颦眉打量半晌,胡应然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心想这孩子不会是魂魄受损傻了吧。

  “……妈妈?”半晌,宋晚有些不确定地道。

  胡应然倒是被吓了一跳:“这你都还记得呢?”

  宋晚皱眉苦苦思索,但她像是没搞清楚状况:“风月楼为什么……开到鬼市来了?”

  得,胡应然心道,又不记得了。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苏卿宁死后没几年,胡应然便照例将风月楼迁了地方。修为高强的畜生道狐狸能活多少年岁,这谁也说不清。但胡应然不过经商有些天赋,论修为,她只有七条尾巴着实不占优势,兜兜转转又换过几次地方,她便寿终正寝了。

  到阴间后托关系花了些银子四下打点,再加上有一次偶然在酆都遇见祁空,被人传出她与这尊大神关系匪浅……一时间风月楼经营的各种许可证全都快马加鞭办下来了。

  这些寿命长到无尽头的人怎么都喜欢自己创业。宋晚想到祁空在阴阳交界处开的铺子,一年四季没什么人驻足,日复一日做着亏本买卖。

  祁空已经将内容不明的纸张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听胡应然简单将风月楼发展史叙述了一遍,眼看就要讲到声泪俱下的阴间重振部分了,不由得出声打断;

  “她才刚醒,不重要的事之后再说。”

  这便是赶客的意思。胡应然迅速结束话题: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胡老板,”宋晚忽地喊住了她,语气中有几分遗憾,“当年生病耽误的那支舞……后来再也没人跳过了吧?”

  那是自然。

  与江塘第一舞妓撞了舞曲,岂非自毁前途么。

  胡应然摇摇头,有一瞬间忽然分不出眼前巧笑倩兮说话的究竟是宋晚还是苏卿宁。她不欲多言,离开了房间。

  开门时祁空顺便接了侍应生从门外递进的甜点,问道:“饿了没?吃点东西?”

  看上去烹饪材料都还正常,宋晚也没客气,叉起一块点缀着不知名水果的慕斯蛋糕就往嘴里送。舌尖卷起一点叉子上残留的奶油,就听祁空问道:

  “正餐想吃什么?”

  阴间昼夜难辨,大多数时候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只有正餐与非正餐的区别。

  “鸡。”宋晚无意识舔了舔嘴唇。

  话音刚落,祁空和她都愣住了。

  “……也不是不行,”祁空叹了口气,“只是阴间的鸡口感不一定好,我且让它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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