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2)

叶桦偏离轨道两分钟后,公孙冉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殷弃忧跟她简单解释,公孙冉冉表示理解,并接过资料。

中心医院——

重症室在五楼,季瓷又身份特殊,不是谁想见就能见。

殷弃忧来到一楼大厅前台,护士长敲着键盘头也没抬。

“你好,我来看季瓷。”殷弃忧说道。

护士长:“哪个季哪个瓷?”

殷弃忧不想耽误时间,直说道:“特遣队队长季瓷。”

“抱歉,季队长的病房除直系亲属外都不能见,”护士长抬起脸,视线率先落在殷弃忧的头发上,然后与她不辩喜怒的眼睛对上,话锋一转,态度真诚,“哦,您当然可以,请在这里签一下探望表。”

开玩笑,守门人的权利只比希辰部长低,连华国训练基地都能来去自如,更别说这小小一个中心医院!

殷弃忧签完字,不用她带路,直直走向电梯。

电梯里的人来来往往,无一例外在看见她的发色时变得沉默,在她周围空出隔离间隙。

殷弃忧就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透过无法打破的玻璃注视喧哗外界。

“叮。”

电梯门打开,五楼的电梯里只有殷弃忧一人,她稍加思索,往深处走去。

这里只有一间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殷弃忧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住户名字,没有敲门,轻轻转动把手。

“咔哒。”

拧门的动作,让殷弃忧短暂地回想起黑洞世界,抬眼望去,雪白房间里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人。

他相貌过人,拥有一头与现代格格不入的长发,被精心打理,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披散在脑后,然而此刻他脸色苍白,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也泛着淡淡的病态,给人一种虚弱的破碎感。

外面停了雨,阳光透过明亮宽阔的大窗户照进房间之中,温暖光芒稍微驱散了凉意。

“弃忧?”

季瓷寻声望去,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嘴里已经情不自禁喊出了她的名字。

少女没应声,她就站在门口,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单薄的身躯像冬日里凝固的泡沫,坚韧又脆弱。

季瓷看着有些难受,心胀胀的,动了动身子要起来。

“躺着吧。”殷弃忧快步走过来,看了看房间里没有椅子,犹豫片刻,轻轻坐在了床沿上。

馅下去一块儿,柔软触感安抚着两人之间的情绪。

季瓷顿了顿,从善如流重新躺回立起来的枕头上,安静看着她。

两人之间都清楚,做任务受伤是难免的事情,那些担心肉麻的话,此刻显的多余。

“刚从门里出来?你脸色看着很差。”季瓷注意到她身上还没消散的水气,开口打破沉默,或许是不常挑起话题,他的语调很是生硬。

殷弃忧下意识摸了脸,干巴道:“会吗。”

怎么每一个人都这样说,她只是感觉有点累而已。

原本听其他人说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季瓷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时,她竟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然后她就听见季瓷居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殷弃忧瞪大眼睛,满身的不自然烟消云散,报复性地拍了拍他腿上被子:“把君子剑给我!”

季瓷的灵器君子剑,是目前已公认的战斗系中战力前十的武器,传闻中他若实力允许,连门内世界都能劈开。

对旁人来说,问他们要灵器的冒犯程度不亚于是把伴侣拿出展示,哪怕是他们的上司都从来不会轻易窥探。

可是对于殷弃忧的要求,季瓷想也不想,递剑速度快于脑筋转动,一把修长银剑递到了殷弃忧手中。

剑长约三尺,剑锋在反射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剑柄处雕刻着花纹,瞧着像是什么神兽。

“玄镜。”殷弃忧仔细看着剑,随口一喊,她的灵器应声而现。

和这把看着就非凡品的武器不同,玄镜跟普通的镜子没什么两样,殷弃忧抓着它对向君子剑,灵法运转,古旧边框上的符文显现,蒙蒙细雾飘散到剑身之上,像是增加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

这是它的技能之一,能治疗灵器上的损伤,对于和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灵器来说,是很实用的,可惜她并不是专治疗类,只能治疗小部分。

这让殷弃忧在辅助系内的场景很尴尬,奶量不足,伤害不够,要不是她担任守门人,恐怕还不如特遣队里面的候补队员。

“看来你是恢复的不错。”殷弃忧检查完君子剑的状态,表情放松,指尖轻轻按压剑边,把它抵的微微翘起。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季瓷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如实说道,“还好,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不是你。”

殷弃忧手上动作一顿,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呼吸断了片刻,良久才开口:“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她站起身,手上的君子剑化成数据碎片消散,季瓷也从床上坐起,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走吗……”

“嗯,要回去交接任务。”殷弃忧背对着他晃了晃手上的镯子,大步行走,颇有几分仓皇逃离模样。

门再度关上,季瓷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双眸低垂,思绪万千。

身上的伤口早在治疗之中复原,他没有任何感觉,可他却忘不了那些伤口存在的时候,稍微动一下便牵扯疼痛,这种痛不会消失,而是逐渐蔓延到四肢,以至于最后连骨头缝都是凉的。

可那时,季瓷的身上没有伤口,却比这还要痛。

如果那天他也一起……季瓷望着窗外快要消失的阳光,瞳孔也变得模糊起来。

殷弃忧坐上副驾驶,叶桦还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快,得到季瓷没事的信息后,这位壮汉狠狠地松了口气。

殷弃忧扭头看着车窗外,玻璃上面还残留着下雨时的水痕,她突然开口道:

“如果那天,他和我一起的话,也许。”

这话说到一半,殷弃忧的喉咙就像被水泥堵住,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叶桦:“什么?”

殷弃忧摇了摇头,更加仔细地看着窗外,玻璃反射出的双眼中是一片空洞。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