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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四溅。

众人面前掀起了一片鲜血帷幕，透过这片血幕，能分明地看到每一只无腿人都在尽情啃噬无臂人的血肉。然而无臂人浑然不觉，依然保持着同样的步幅向前行进。

“自相残杀？”

诡异的画面让他们一时手足无措。

方亚感到阵阵反胃。没想到第二次坠梦之刻又跟吃有关，再这样下去以后每次吃饭都要联想到这些令人不适的画面了。

“它们的移动速度很慢，我们保持住距离，别被踩踏到，看看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离纯依然在冷静地下达指令。

方亚拖起被吓到失语的戴安，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众人像在引路似的，走在无臂人大军最前前列。

几乎完全透明的蝶群出现在离纯身旁，围着她翩翩起舞，不时落到她的耳边或肩上。

离纯一脸认真地“倾听”着。

“千知蝶告诉我，以那棵大树为中心，四周全都是同样的怪物，数量成千上万，正顺着同样的方向行军，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可以走出沙漠。但沙漠外围笼罩着……雾，千知蝶无法进入。”离纯一口气说出了全部情报，抑扬顿挫的语调甚至颇具乐感。

“雾吗……”李维意味深长地看了离纯一眼，但离纯直视前方，没有看他。

“我们就只能一直跟着走吗？”半天没说话的戴安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

“难道要主动攻击他们吗？不要节外生枝。”李维语气冷漠。

“另外……”离纯不寻常地顿了一下，“还有其他游者存在，有两人在左侧，另外三人分散在后方，都在跟着怪物方阵前进。”

在他们对话间，几只被啃噬得鲜血淋漓的无臂人正无力地倒下，背后的无腿人也随之摔落，但它们身后的无臂人们并未放缓脚步，而是毫不犹豫地踏了过去。

顷刻间，倒下的无臂人和无腿人被践踏为一地碎肉。

“看来丝毫没有智力可言。”李维皱着眉说道。

“简直像是在遵循某种指令或规则而移动。”方亚补充道。

离纯望着远方的天际，语气中带着忧虑：

“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也许是被什么驱使或追赶呢。”

几人继续走着，这期间又有几只无臂人和无腿人淹没在后续的行进大军中，却完全没能延缓它们同伴的脚步。

又走了一百多步后，李维突然指着远方说道：

“那就是你说的雾？”

众人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能依稀看到远处的浓雾，然而随着距离缩短，方亚和戴安同时被惊住了：

“你管这叫雾？”

遮天蔽日，深不见底的……

血。

分不清是雾气混淆了鲜血，还是鲜血凝结成雾气。离得越近，越被这片血雾的庞大和浓稠所震惊，在雾的深处，似乎掩盖着更为不祥的存在。

“我们该不会要进去吧？”戴安已经面无血色，“这怎么看都不像无害的地儿啊！”

连离纯和李维也面露凝重，但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因为无臂人大军已经跟了上来。

“要快点做决定了。”李维对离纯说道。

啪嗒。

反复打量着血雾和无臂人的离纯正想开口，却被不知何处传来奇怪的声响打断了。

“什么声音？”

众人搜索起声音来源。

他们被血雾吸引，但没人注意到，此前分散的几朵血云正在慢慢汇集、交融，直到在他们头顶形成一座巨大的血色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