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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所以你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灰石街的红麻雀酒馆中,方亚和戴安相对而坐。

“嗯,完全不认识。只记得是个女的,人很漂亮,穿着不像穷人,不过她的假发太难看了,衣服也很奇怪……只要再见到她我一定能认出来。”

“奇怪?”

“她的衣服五颜六色的,不像是本地人,假发的颜色也很艳丽。”

“你确定?”

“应,应该吧……记不清具体样式了。”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一个多星期前吧,应该不到两个星期。”

“这种来路不明的奇怪工作你也敢接?”方亚白了他一眼。

“废话,有钱拿谁不干啊。至于工作内容嘛,确实有点不可理喻,但你也知道,有钱人的想法是很难揣测的,我还以为她是你的熟人,在拐弯抹角地帮你介绍生意呢。”

在环空城认识的有钱女性——方亚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戴安对那人穿着的描述。

环空城所在的弗治帝国于多年前颁布抑奢令,对各阶层服饰的质地和颜色做出规定,虽然对贵族层面约束有限,但至少在名义上形成了崇尚简朴的风潮,从上到下都对过度艳丽的服饰有所排斥——尽管贵族身上看似简约的服饰往往拥有不简单的价格。

而现在竟然有人毫不掩饰地强调衣服和假发的颜色——

“我不记得认识这种人。”方亚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对了,她还反复跟我强调了时间,说务必要确保你在那栋豪宅附近待到凌晨一时以后,日期也决不能出错。”

“什么!?”方亚脸色突变。

确保等到凌晨一时——偏偏是坠梦之刻开启的时间。这明确的目的性让方亚很难将其判断为巧合。

有人以某种方式知道了身在那个地点的人会被卷进坠梦之刻,所以才借刀杀人,将自己引过去?

可他完全想不到有这样的人存在。

无影无形、隐藏在暗处的恶意让方亚感到酒馆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度。

“喂,你没事吧?我的酒钱还要你付呢。”戴安喝了一大口麦芽酒,满足地咂了咂嘴。

“这么关键的情报你不早说?你不是说她可能是我的熟人吗?”

“我就这么一猜你还真去想啊?别太自信了兄弟,哪有富家小姐会闲得没事去救济你这种穷车夫啊?要找也该找我这种风流倜傥的浪荡子……等等,她特地找我办这么麻烦的事,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该死,当时只顾着收钱,没想到这一层……”

方亚凝视着戴安的尖瘦下巴和均匀分布在鼻翼两侧的雀斑,感觉压在心头的乌云有所消散:

“原来除了救命以外你还会说这么多话呢?昨天晚上你被人丢在餐盘里的时候干嘛不施展一下自己的口才?”

“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是他们吃你吃饱了就不会来吃我了,结果你只顾着自己逃跑,害得我也被吃了!”

戴安越说越激动,声音甚至盖过了周围的聊天声,使邻桌的酒客们纷纷侧目。

“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当时大喊大叫,害得我差点被那两个人杀掉!”

“那怎么能怪我?我当时都快疯了,而且说得也是事实啊。”

“算了……不过你也是从那场噩梦里生还的吧,怎么才过了一天就不当回事了?话说回来,你也已经是游者了吧。”方亚再次震惊于这家伙的没心没肺。

“大概吧,那个叫李维的在背我的时候跟我解释了一些。不是还有一个星期才到下一次坠梦之刻吗,得过且过吧。”

“既然不在乎,今天你为什么要回到那里?”

“你傻啊?那里都没人住,我当然要去带走点纪念品了。这种大户人家我怎么会放过。”戴安回答地理直气壮。

“小偷?”

“义盗!”

方亚呷了一口酒,他已经懒得争辩了。

“不会吧?你也住在灰石街上,却不知道我义盗戴安的名号?”戴安的语气惊讶中透着不满。

“我只是个马车夫罢了……”

方亚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你是说,那栋房子里没人住?”

“不然我哪能来去自如?当然,即使有人他们也拦不住我。”

“那个管家呢?”方亚急切地打断了他。

“管家?没看到。偌大的房子里一个活人都没有,甚至不像是最近有人住过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有钱人家偶尔才住的地方。所以我根本没找到什么值钱又能搬走的东西,可恶,有机会还要再去一次。”

方亚已经听不进去戴安的后半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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