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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亚霍然起身,向雕花大门走去。

“你想做什么?”离纯一边按住随时准备暴起的男人,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

“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方亚头也不回地推开大门,来到走廊中。

离纯和男人对视一眼便紧紧跟上。

“喂,还有我啊……别丢下我!”

沉默了许久的乘客突然大喊起来,那声响全然不像是从一具奄奄一息的身体里发出的。

“既然他不是魇,那跟他在现实中认识的这个人应该也是被同时卷进来的新游者,把他一起带上吧。”男人略一沉吟便做出决定。

“……这理由一点都不充分啊。你还是一样,在处理月蚀之外的事情上心软得很。”离纯说着,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不用你管。”男人留下一句轻哼,身影已没入门后。

从走廊到前厅,一切与进入时全无区别,而唯一的正门仍紧紧关闭。

方亚站在门前,努力回忆着进门前的每一个细节。

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只是普通地走到门前拉了拉铃而已。

“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离纯的声音赶了上来。

方亚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当时这扇门很突然地打开了,”他说着,信手拍了拍门,“不能用武力强行打开吗?”

“我早就试过了,纹丝不动。”已经重新将身体隐藏在黑色风衣下的男人也跟了上来,语气并不友善。

“哎呀哎呀,别这么冷漠嘛,”离纯转向方亚说道,“别太在意,他叫李维,人不坏,只是在某些方面……”

李维正想反驳,却忽然呆住了。

方亚和离纯同时望去,只见阵阵缥缈的白雾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紧接着,大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洞开。

方亚目瞪口呆。

真的打开了。

一个简单的拍门动作,竟然可以突破噩笼的禁锢。

“这就是我的梦语吗?”

方亚心中狂喜,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以后的坠梦之刻不就只是走个过场?不管多么凶狠强大的魇,多么诡异离奇的梦境,都不需要正面交锋,只要开门逃跑就行了!

但他的问题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看向身旁二人,却与一道猩红的目光撞个正着——那对正释放着凶光的眼睛此刻已变成血红色,如两盏红灯,在黑暗中炽烈地燃烧。

“果然……是贯通之门!”李维的语气也与目光一样带上了暴戾,“抱歉,哪怕被说成是过河拆桥也好,我必须在这里杀掉你——跟那个人同样的梦语,我该如何相信你跟‘月蚀’没关系?”

“妈的,又来!”方亚第一时间将纽扣握在手中,余光瞥向已经打开的正门,然而一个俏丽的身姿在那里隐约可见。

方亚不想动武,但眼见李维始终对自己的梦语非常执着,他不认为这个情绪激动的人能听自己解释——更何况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一切。

纽扣对游者有用吗?

没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

方亚正盘算着该后发制人还是全力冲向大门,却听到堵住唯一出路的离纯开口了:

“李维,冷静点。”

连她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坚定。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个人……那个人害死了那么多前辈,而他们也一直在收集贯通之门的持有者,就算这家伙现在不是‘月蚀’的人,未来也迟早与我们为敌!不如现在就除掉他!”

李维已经蓄势待发,周遭的空间中酝酿着磅礴的杀意。

离纯沉默了。

她争取到的时间并未给方亚足够的帮助。无论作困兽之斗还是搏命式地向大门冲去,他都想不到一丝生还的可能性。自己不介意赌命,可至少要赌在有存活可能性的前提下。但这二人展示出的力量和威圧感,与那只白獠可谓天差地别!

能敌住其中一人的,只可能是另一个人。

我……能相信她吗?

离纯仍未开口,方亚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别人,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转瞬之间,方亚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李维为什么还不攻过来?

在等她做决定?

还是……

来不及多想了。

“离纯!”

方亚的暴喝吹飞了三人间的沉默:

“利用我吧!”

“尽情利用我!”

“你说过的吧,如果是跟那个人同样的梦语,说明你们的机会来了!这绝不是走在路上捡到硬币、走进酒馆被告知第一杯免费之类的幸运吧?你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没有人回应他,任由他继续咆哮:

“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让我加入你们!”

方亚停了下来,决定点到为止。

他已经做了该做的。

“别听他的!”李维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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