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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什么?”

正在大厅中四处观察的方亚问道。即便已经接受了女孩的解释,他还是对眼前的一切充满惊诧:

在现实世界中流行的新式墙纸,释放出阵阵暖意的壁炉,甚至还有隐约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和他轻声敲击后发出清脆声响的玻璃器皿。

除了那若有若无的虚幻感,一切都与现实无异。

焦虑只在女孩脸上存在了一瞬间便很快消融。她仰起脸,重又露出俏皮的笑容:

“没什么。看来还有时间,我就再送你一次提问的机会吧。能让我全程解说,你真的可以竞选运气最好的新人游者了。”

但她并没有听到回应。

女孩回过身来,看到了僵在原地的方亚。

在他的脚下,正是管家的尸体。

刚从女孩的长篇大论中喘了一口气,他终于将“梦主”一词与眼前的管家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我亲手把他杀死了。”方亚声音颤抖了,像是还存有侥幸。

“你发现啦!随堂检测满分!”女孩为他鼓起掌来,把那一点侥幸也拍得粉碎。

“有没有可能搞错了……万一他不是梦主呢?”

“不会的,梦主有鲜明的特征,等你多经历几次坠梦之刻就懂了。”

方亚一时默然,倒在一张椅子上。

杀人了。

他既不是坚守不杀生教义的信徒,也不愿做束手待毙的羔羊。回想起那电光火石间的抉择,他也并不后悔。只是从努力过活的马车夫变成了毁灭对方人生的凶手,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特别是……击倒梦主时那一瞬间的奇异刺激感,此刻让他不寒而栗。

“哎呀哎呀,虽然我们是反对伤害梦主的,但这种特殊情况,当然还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不用太过难受了,毕竟在坠梦之刻中,更加凶残、更加不择手段的游者数不胜数。”女孩说着安慰的台词,显然已对这类事情司空见惯。

“混账,这种事怎么就被我碰上了。”方亚一拳捶在桌子上。

“谁知道呢?为什么会成为游者、游者什么时候会觉醒从来都没有定论。唯一明确的是,如果你的梦曾被坠梦之刻选中,那么后期觉醒为游者的可能性会更高;当然也有可能你只是倒霉,被刚好展开噩笼的魇卷了进来……”

“不可能的。”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女孩。

方亚一惊,他全然没注意到大厅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袭黑色风衣将他的身体和半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但高高竖起的立领之上,依然能看到他冷峻而年轻的眉眼。

“你可算来了,”女孩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带着温和的笑意转向来人,“为什么说不可能?”

“根本没有第二只魇的踪迹,刚刚我在二楼杀死的只是这东西的分身。”男人稍显迟疑,还是回答了她。

“而眼下只有一只白魇,按说不会形成噩笼,更别说影响到现界。”方亚回忆起女孩的小课堂,接过了话头。

男人瞟了方亚一眼,不置可否。

“没有?”女孩脸色微变,将怪物的脑袋举到男人面前,“我已经干掉了这东西,梦主也已经死了,可梦境仍被噩笼禁锢着!”

“很遗憾,正是如此。我也去查看过了,噩笼的范围刚好是这座房屋,完全没有解除的迹象。”

“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女孩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焦躁,“被一个不该存在的无主噩笼——你有什么想法吗?”

男人摇了摇头:

“我们对坠梦之刻和魇的认知本就很肤浅。只能尽快再搜索一次了,也许还有一只擅长隐藏的魇呢?”

二人陷入静默,但方亚却愣在原地。

噩笼的范围只是这栋房屋?

可是……

他终于想起来了,女孩的解释与自己记忆中的相悖之处:

我曾经离开过这个空间。

尽管不清楚原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但的确短暂脱离了怪物们的禁锢。

难道……我打破了无法离开噩笼,甚至坠梦之刻的定律?

不,情报差距太大,要下结论还太早。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重要信息。

而看身旁二人的反应,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要坦白吗?

还是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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