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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了。

正值姹紫嫣红、莺飞草长的季节,白日里的仲春,太阳还是高高地照着,很是暖和。

郑苢墨神采奕奕,拉着哥哥郑峪,去了宅院右侧的水泽上,拨弄丛丛芦苇,到水塘边玩乐。

在靠近河岸边的浅水中,水草长得很茂盛,漂浮在水面上,使得岸边的水都是绿油油的一层,水塘中还有好几只野鸭正在凫水,蝌蚪们成群结队,组成好几个圈,在固定小范围内游动,正好给了郑苢墨和它们嬉戏的机会。

“哥哥,这些蝌蚪为什么总是出现在靠近河岸边的浅水里啊?它们不跑到河中间去,就在浅水里,还总是一大群一大群地出现,很容易被捉的。”郑苢墨脱掉鞋子,挽起裙角,下了水,边逗着脚边的蝌蚪们,边随手掬一捧水,每次手掌心里总会有好几只活蹦乱跳的蝌蚪。

郑峪踩着河底细软的泥沙,淌着河水,边靠近河中间,边冥思苦想着,过了一小会儿,才勉强回答道:“听说,蝌蚪长大了,就变成青蛙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只在浅水里玩,可能,它们天性就是这样,就像你,天气热了,喜欢下水,不喜欢在家里待着。”

“你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啊,还拿我做比方,牛头不对马嘴的。”

“你哥哥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天地万物,谜团那么多,我不知道一些也很正常啊。”

郑苢墨见哥哥已经走到河中间了,担心他的安全,便大声喊道:“哥,你别走远了,河中间那儿水深,水底应该还有滑溜溜的石头和杂乱的水草,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栽了怎么办?还是在浅水里玩安全些,水深不过脚踝,就算滑倒了,也能马上站起来。”

郑峪回头看向正在河边冲他大喊的妹妹,不知为何,他竟然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像是身体提前预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四处张望着,猛然发觉,这条河的河水好像深不可测,过河的人的确很是危险。

“哥哥,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呢?听清楚我说话了吗?你快过来吧。”郑苢墨远远看着哥哥,他好像脚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似的,只有身子在不停地打转,根本不挪脚。

“我听清楚你说话了,我这就过来,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少下水,河边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你,水性也不是很好。对了,墨儿,我之前给你买的那把匕首,你带在身上了吗?”出于直觉,郑峪总是感到很惊恐,再联想到前几日的梦境,他越发笃定父亲应该出事了,他们家怕是也将会有一场劫难。

“没带。我跟你到河边玩,带一把匕首干什么啊?”

郑峪一步又一步地挪到妹妹跟前,摸摸她的脑袋,认真地叮嘱道:“墨儿,你记住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必须把那把匕首带在身上,防身用,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哥,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

“你听哥哥的话,哥哥就是怕有个万一。墨儿,我们差不多也玩够了,回去吧,回去之后,你把匕首取出来,带在身上,不要再把它落在别的地方了。”

“好吧,正好我有些口渴了,回去喝点儿水,然后,我们再去后山上的竹林里面玩。”

“哥哥都依你的,我们先回去一趟,母亲和祖母估计也在家。”不经意间,郑峪环顾了几眼这片水泽,芦苇丛虽然不如夏秋之时那般茂盛,但也是高高的、密密的,看起来很适合藏人。

朱媤正在打扫整座宅院的清洁卫生,见两个孩子从外面回来了,便指了指摆在地上的扫帚和簸箕,吩咐道:“你们两个,玩够了,就过来帮我把院子打扫了,我先进屋休息一会儿。”

郑苢墨本来还没玩尽兴,见突然来了扫地的累活儿,习惯性地嘟起嘴,一下子感觉身心都疲惫了不少。

朱媤瞅见郑苢墨一脸的苦相,训斥道:“嘟嘴干什么?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我一个人把所有屋子都打扫了,就差这块院子了,叫你们俩扫个地,你们还不情愿。”

郑峪哈哈笑了几声,圆场道:“我们等会儿就打扫,先进屋倒点儿水喝,我们在外面玩了大半天,一口水都没喝,人都快干死了。”

“我刚刚烧了水,你们自己去倒水吧,先把水凉着,然后出来打扫院子,估计啊,院子打扫完了,水也不烫了,正好喝得下去。”

“那我先带着墨儿去倒水了。”郑峪拉着妹妹的手,一路小跑着,暂时避开了母亲摊派的苦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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