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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锋映心里一激灵,猛然想起半个多月前,郑弗收到了他家人给他寄过来的一封信,他神色慌张,一看就有什么心事,还不让他看那封信。

难道是,那封信上,涉及到了王隆世和褚习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知情者,要被他们灭口?

怪不得,郑弗说了,他把他刘锋映当好兄弟,不愿把他牵扯进去,便死活不肯让他看一眼那封信,好让他得以明哲保身。

不对啊。

这封信,怎么还能随风飘到京师咸阳,被王隆世和褚习霖知晓呢?

等等。

他当时是觉得郑弗有些奇怪,就把郑弗收到家书又不让他看一眼的事随口讲给了韦庭盛听。

也就是说,韦庭盛不知何时,看了那封信,又为了讨好王隆世和褚习霖,就把那封信的事给他们说了。

刘锋映悔不当初,忍不住重重给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在心里痛骂自己。

蠢啊,你怎么能这么多嘴呢?

你怎么能把韦庭盛当成好人,什么事都跟他说啊?

照这么看来,郑弗始终躲不开这飞来横祸,都是你这个嘴杂的蠢人惹出的祸端啊。

韦庭盛看着刘锋映这副懊悔的神态,不禁被逗乐了,笑着说道:“行了,刘锋映,事已至此,祸事已经发生了,你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不如,在既成事实的基础上,你跟着我,多捞些好处,再不济,也不要让王丞相和褚太尉迁怒于你,让你的家人摊上祸事啊。”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执意要去营救郑弗,你,还有王隆世和褚习霖,就要对我的家人下手?”

“能身居高位的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呢?先不说我,就说王丞相和褚太尉这两位权贵,他们稍稍动动手指头,你尚在老家的妻女必然遭殃,王皇后再稍一发威,你的妹妹和外甥女至少得蜕一层皮下来。”

刘锋映愣在原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愤怒、震惊、又无助、绝望的种种复杂情绪混合着涌上他的心头,不过片刻,他便泪眼婆娑,原本健壮又挺拔的身躯不知不觉间也变得佝偻老态了。

韦庭盛见刘锋映快要妥协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阐述道:“王家现在有多得势,你是知道的,王隆世是丞相,他亲家父褚习霖是太尉,朝廷上的三公里,他们就直接占了两个位置,御史大夫杜晖伏做事也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更不用说,皇后王晗霜是王隆世的胞妹,太子赵骊是他的亲外甥,就连王隆世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长子,王耀晟,也靠着家族势力,当上了治粟都尉,仅差一步,就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了。”

“所以说,王家势大,你要劝我避开他们的锋芒,要我明哲保身?”

“我们不过是凡夫俗子,如同在地上爬行的蝼蚁,能苟且住眼前的安稳日子就不错了,有太多的事是我们做不了主的。何不如,由着那些勋贵堂而皇之,只要火不烧到我们身上来就行了?”

几经争论之下,刘锋映最终还是妥协了。

终究,老乡和好兄弟是敌不过与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的,刘锋映或许可以舍弃自己的前程和仕途,但他决不能由着他的家人成为那些勋贵砧板上的待宰鱼肉。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几乎没有人能够逃离这项铁一般的定律,权衡利弊,在鱼和熊掌二者之间做取舍,人通常会选择较为珍贵的熊掌,说到底,还是人性使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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