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看，花儿都开了（上）26（1 / 2）

房间里吵闹喧哗着，我推开门，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另外一边，有几个人在办公桌上看着电脑屏幕。

我找了就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斜对面，任梦坐在那里，正看着手机。

我不敢和她打招呼，因为大三的时候，我有几次发信息找她，问她要不要去骑车，她都没有回复我。

在我旁边坐着的一个人让大家安静，然后开始讲话，大概说了下我们这些志愿者要负责的工作内容，我假装扭头听他讲话，用余光扫视着任梦，不经意间正好与她目光相对。

我们，相视一笑。

从楼里出来，我和任梦走在一起，感觉像很多年未见一样，陌生又熟悉。

“真没想到，我们……，”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讲话了，语言功能退化到无法组织语言了。

“好久不见呀。”任梦说。

“嗯，你都一直在忙什么呢？”

“学习，还能有什么。”任梦回答的准确明了。

“哦……”

沉默了一会儿，任梦问我，“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都要毕业了，也没什么事，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我的语言功能时好时坏。

“我看你那年去海南玩，真的挺羡慕你的，我当时也好想去呀，到现在还没有参加过一次远征。”说完，任梦就叹了一口气。

“哦，是呀……”我又沉默着。

“你怎么了呀，感觉怪怪的，”任梦感觉到我有些不太对劲，说道，“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都变味了。”

“有吗？”我看着她笑了，解释说，“哦，我刚才突然想到，那个时候我给你发了视频，你好像都没回复我。”

“哦，我忙着学习呢。”任梦看向我，很自豪又很淡定的说，“我跳级了，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准毕业生。”

任梦看见我还是沉默着，就补充道，说，“还有，我明年就要出国读研了。”

“这么厉害！”我惊讶的喊道。

任梦笑着不说话，半晌才说，“有时候，我都挺佩服我自己，能够坚持下来的。”

“何止是坚持，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又恢复了语言功能。

任梦听了我的赞赏，也没有当会儿事，转头就换了一个话题，“我发现我们还真的挺有缘分的，你看，当初我来大学报到，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现在，我们又见面了，并且这次还把我们分到同一个组里。”

“是挺有缘分的。”我应和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细看分组名单，任梦不说我还发现不了。

感觉像是很多的话，但不知从何说起，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很快，新生的军训就开始了，我和任梦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负责出售军训穿戴的服装。每天，总有那么几个学生，不是丢了帽子，就是丢了皮带什么的，多的时候甚至有二十号人。不过，偶尔也有几个丢鞋子的，让我十分佩服，也算解答了我当时拎着一筐新鞋子时的疑惑。

另外一项工作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要隔离出一片空座位，专供军训教官使用。

我们俩在空荡的教室里，守着一堆服装。就像服装城的老板和老板娘一样。任梦坐在桌子前，负责收钱记账，我则负责服装的出库。

没人来的时候，任梦就在那看着手机，我就还是那个姿势，坐在窗台边，偶尔点一支烟，听到有人来时，我就立即跳下来，靠在窗台上。

任梦说我变了，说的一点也没错。

可能在任梦眼里，我的那个姿势只是为了防止她吸二手烟吧，所以她从来没有过评论。

快要到了饭点的时候，我们会去食堂，提前布置好警戒线，框出一片区域，等待教官的归来，等到他们全部都吃完饭后，我们再收拾现场。

所以，我们每天也都会在一起吃饭，我的饭量少的可怜，每次都是我先放下筷子。

“哎，你这个样子，搞得我一个女生都不敢多吃一口饭了。”任梦抱怨到。

“你就放心吃吧，你不是说过我变了嘛，胃口当然也变了。”我回复。

“晚上又只吃一个鸡蛋饼，你都成仙儿了。”我对她笑笑。

就这样，我也从来不会看手机，就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安静的盯着她吃完饭。

“你别总是盯着我看，”任梦笑笑，“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吃了。”

“你就放心吃吧。”我还是说着原来的话。

看着任梦放下筷子，不看我，说了句“我吃好了，走吧。”我就立即起身端起餐盘，跟在她的身后，把餐盘和碗筷一起送到窗口回收。

时间长了，我也慢慢了解了她最近几年的事情。

原来，在任梦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就清晰的规划好了大学的安排：用一年半的时间，基本拿到了毕业要求的学分，完成跳级。同时，又交给了培训机构一笔不菲的学费，全程辅导，让她能够顺利拿到去美国大学读研的offer。

现在，国内学校，除了毕业设计和实习，还有一点学分外，她就可以顺利毕业，而出国留学，最重要的托福考试和GRE，她也已经拿到了还算满意的成绩。

为此，她选了学分最高又最难的课程，从开学到所有的考试结束，一共二十几周，课表永远全都是满的，周末不是在图书馆自习室，就是在培训机构的教室里。

寒暑假也没有回家，有时还会去通宵自习室，把下学期的计划要学习的课程提前学会……

总之，一个优秀的人，你永远都不知道在她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的艰辛，鞭策自己忍受了多少个孤独的一整夜。

我听她讲完，对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想要完成这些，对我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我根本就不会有跳级，更别说是出国的想法了。

“这个过程确实很艰苦，好几次我都坚持不下去，大半夜的，哭着给父母打电话，差一点就放弃了。”她微笑着说。

“哎！学霸呀！”我依旧在感慨，同时，也感慨着她家的财力。这个过程，远不是只要坚持和付出就能达成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大四是怎么安排的？”

“不知道，没有安排。”

我逐渐从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状态中走出来，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起就没有再叫过我学长了，什么时候她有了跳级和出国的想法。哦，看她的头发有些稀少了，真的是经历了很多。

“你为什么想要出国呢？”我问她。

“这些倒还跟你有些关系。”她说。

“啊？”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我有关？

“就是你带上我去做实验的那一次，当我知道论文中没有我的名字，却能有一堆完全没有参与过的人，我当时就对国内的教育环境失望了。”

我震惊了，这件那么遥远的事情，我都快要记不起来了，没想到，对她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