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料得年年肠断处20(2 / 2)

“这样,也好。”

阿白的背和雨兔紧紧的贴在一起,手紧紧的牵着。头,浑浑噩噩,抬不起来,一时间似乎有很多极重要极重要的事要去做,而转瞬一切又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体力却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不断流逝,朦胧之间,阿白看见天上,似乎有一只火红如日的凰鸟,遨游九天,那凰鸟,美若天神,尾似流虹,羽翼扫过,波光祥麟,散下漫天仙尘。阿白笑了,手渐渐从雨兔的手中无力的滑落……

“是来接我归去的吗?”

突然,蓝斩,阿白,雨兔同时感到一道清风吹来,如即将溺水之人忽然吸到一口空气一般,三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废力地睁开双眼。周遭,已经不再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也不是一片死寂的白色废墟,而确确实实回到了之前一片狼藉的木楼之内。

茫然四顾,周遭一片昏暗,只有木楼门口投射进道道晨曦的微光。阿白此刻看到了刚从地上坐起呼吸沉重的蓝斩,虽心头万分不解,也明白此处不是说话之地,略一点头,便携着同样刚刚苏醒的雨兔,急急向楼外走去。

就在快走出木楼之时,三人却看到浑身散发淡淡金光的法琅面无表情的走入楼中,义无反顾的向楼内深处走去。

阿白欲喊住法琅,而法琅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与阿白擦肩而过。阿白大急,伸手去抓法琅的胳膊。蓝斩手搭向法琅的肩头,而雨兔更加干脆,伸开双臂直接拦在法琅的身前。怎料,阿白蓝斩的指间各穿过了法琅的衣袖、身体,如同抓在云烟水雾之中,法琅的身影只泛起了阵阵涟漪。涟漪波动,搅乱的却是蓝斩与阿白的心。

雨兔眼睁睁瞧着法琅的身影如同虚幻的镜花水月般径直穿过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向木楼的深处。雨兔依旧撑着双臂呆在原地,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待众人终于走到楼外,看到痴痴望着手中半截僧袍衣袖的雨柒,三人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七八分。

“你个傻子,”,雨柒肝肠寸断,再次抬起头来,已是哭成了个泪人,“好,既然如此,我便在此陪你。”

雨兔心疼地想要抱住姐姐。

“阿兔,你们走吧,”,雨柒泪眼婆娑的对着雨兔说道,“我,我要留在这里。”

雨兔摇头,“姐姐不愿走,那我也留在此处陪姐姐便好。”

雨柒轻轻将阿兔推开,看向了阿白与蓝斩。二人看向这木楼长久地沉默不语。

“好,一个两个都不走。那法琅舍命换你们出来是为了什么?蓝斩,你不是要回疆外为蓝家报仇吗?阿兔,你别忘了,爷爷和父亲至今尸骨未寒,你留在这里,又怎为我们雨痕一

族雪恨?你们快走啊,走啊!”,雨柒声泪俱下,见三人还是迟迟没有动作,索性拔起了插在地上的红折伞,双眼血红的看着三人,“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三人看雨柒如此,只得各自退后一步。阿白举起那只戴着凤翼鎏金双蝶坠的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攥,林中起了一阵狂风,随着风吹扫过,林中滚落出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子。三人拾起石子,在寂静无声的楼前,垒出了一个土丘。

蓝斩在前,阿白雨兔在后,朝着法琅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拜了下去……

守不住的时间,抓不住的魂,诉不完的痴情,流淌干的泪。

这世上最勉强不得的事,偏偏又最令人最求而不得。代他人承受病痛的折磨,代他人承受酷刑与责罚,多是世人所不愿的。但当那个人是你的至亲骨肉,能代其受苦,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幸运。而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愿为无关之人承受因果,这种人近乎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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