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料得年年肠断处20（1 / 2）

楼外，见到出生入死的亲友此刻身陷囹圄，雨柒徒然的握着红折伞，彷徨失措。

“放他们出来，换我进去。小僧愿永世留此间，昼夜诵经，超度枉死之魂。凿山捣石，再塑琼楼法身。”

雨柒惊讶地看向法琅，法琅此时正单手合十，对着那木楼自言自语。

“难道他在和这鬼楼说话？”，雨柒不解。

法琅话音刚落，那木楼竟然动了。

木楼两侧破败的窗棂上，燃起两朵幽绿的灯火，加之楼下黑洞洞的大门。此刻木楼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饕餮巨兽。

“呵呵呵，哈哈哈。”，这只饕餮发出了一阵迟缓又癫狂的恣意嘲笑。

“修者！人类！除了背叛，抛弃，难道你们也懂得何为牺牲？用时则供奉庙堂之高，无用便弃如江湖之远。这般种种，不早已在你们心中成为了习惯？强，则高高在上，弱，则卑躬屈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修者！你们懂牺牲？哈哈哈哈，可笑至极！你可知这是哪里，你可知，我是谁？”，巨兽般的木楼，此刻缓缓拔地而起，俯视着渺小如蝼蚁的二人。

“不知。”，法琅平静地说道。

“你可看清你朋友的处境？你若是进来，下场，只会比他们惨上千倍万倍！”，此刻雨柒看到，楼内，蓝斩的功势不再向起初那般猛烈，刀兵鬼将的利刃与革甲仿佛愈加锋锐且坚韧。而另一边，阿白和雨兔已经虚弱的背靠背坐在地上，二人脸色苍白，似乎生命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从他们的体内流逝。

“看到了吗？！”，饕餮巨兽咆哮着，“你若是进来，我将一点点剥夺你的五感，蚕食你的灵魂！你将一点点感受到，你所铭记的，慢慢在脑海变得模糊。你所挚爱的，渐渐在心中化为乌有。你，还愿意进来换他们吗。”

“愿。”，法琅回答。

“你的身体将会一点点蜕化，先是头发，再到牙齿。你很快就能感觉到眼前一天比一天模糊，脉搏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整个人都变得破碎残缺。但，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你！可还愿进来换他们吗？”，饕餮巨兽睥睨的瞧着法琅，这个不堪一击的凡人。

“愿。”，法琅回答。

“哼，我还会从你的体内，剥离你的灵物。当着你的面，一点一点将他吞噬！往后你的余生，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依旧愿意？”，饕餮般的木楼嘴角嘲弄的上扬，道道木板吱吱作响。

“……，愿！”，这次法琅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吐出了那个字。

“法琅，不要！”，听着法琅的对答，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从雨柒心底升起，她死死地拉住了法琅的僧袍。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法琅缓缓抬起头，平静而又坚定的看着雨柒。那一刻，法琅脸上每没有一丝波澜，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温和，似乎接下来，他要去的，不是阴阳两相隔的彼岸，而只是一座普通的茶楼禅寺。

“好！那就看你能嘴硬到几时！”，饕餮鬼楼发出了一声怒吼。一瞬间，天空乌云集会，电闪雷鸣，狂风骤起，再看饕餮鬼楼周身，黑滚滚的云烟升腾，道道红色闪电在云间交错纵横围着木楼疾走，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法琅直向木楼裹挟而去。待雨柒回过神来，手中留下的，只剩从法琅僧袍上撕扯下的半截衣袖。

蓝斩拼尽全力，挥出最后一击，赤地焦土之上，印出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巨大虎掌形状。蓝斩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蓝金色的虎影渐渐从身上褪去。蓝斩向后倒去，虽然他知道过不多时，便又会有数不清的刀光剑影从天而降。他只是有些烦了，累了，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