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来论道(2 / 2)

“几位是来求签还是上香?”见几人进来,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小道长问道。

“我来论道。”李儒墨的“论道”两个字掷地有声。

小道上扫了三人一眼,心里不禁嘀咕“这厮怕不是来找打的吧,跑道观来论道!”

道观里本就清净,李儒墨那一声“论道”让里屋的道长听到了,于是走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借过,借过。”见目的达到了,李儒墨侧身从小道上身边走过去。

“就是你要论道?”道长脸色铁青,声如洪钟,语气冷冷地说。

李儒墨立马认怂:“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道长莫怪,莫怪!”

道长看到李儒墨嬉皮笑脸,一副乳臭未干的相貌,也不跟他计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儒墨立马追了上去,凑过去小声说:“前些日子有几个人拿着一块瓦片过来,道长还有印象吗?”

道长闻言,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了李儒墨一圈,随即又转过身,往前走,语气淡然问道:“那个是你画的?”

“正是晚辈。”

“随我进来。”

“多谢道长!”

几人落座之后,道长在沏茶,子辉小声问李儒墨:“你给他们拿的什么信物啊?”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信物,让道长看到了就一定能收留那几个漕户。

但是屋里本来就静,李儒墨能听到的话,和他挨着坐的道长也听到了:“一块破瓦片,我也不知道扔哪去了。”

子辉还以为那是什么重要的信物,还想见识一下,结果却被告知就是一块普通的破瓦片,随手就给扔了,不禁大失所望。

“小道友师从何人呐?”道长给自己倒上茶后,自顾喝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听说姓张。”李儒墨也不客气,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你知道那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吗?”道长继续问。

“也不知道,我就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拿着这个找道观。今天来,也是想请教道长,关于这个图案的事情。”

“那是一个卦象,寓为‘绝处逢生’,所以那个人告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拿着它找道观,倒也说得过去。”

“它有什么来处吗?”这些年来,李儒墨一直在搜寻关于他爷爷的线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它其实算我们道门的一个暗语,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一些难处,实在没有去处了,就拿着这个去道观里,我们看到这个,就知道了这是同门求助,就暂时收留他们几日。”

李儒墨不禁有些失望:“它不是什么人特用的?”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些年世道太平,所以就用得少了。道家人不问俗事,同门求助,能帮还是会帮一把。”这位道长看着就像个洒脱人,与几人说话时,也不去看他们,语气淡然,随意地倚着椅子斜坐着。

子辉和介平对视了一眼,道长说不问俗事那算是好听的,说白了就是不管闲事,留个宿而已,居然还专门搞了一个暗语。怎么到了李儒墨这里,就这么喜欢管闲事呢?

“道长,前一段时间来这里留宿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阮介平一直记着他们来的目的,见李儒墨扯东扯西半天没提正事,于是开口问道。

“没有。”道长回答得很干脆。

子辉和介平一愣,他们猜测,最有可能藏那份名单的,就是这个道观了,因为官府的人不知道他们曾经寄宿在这里,但是他们的同伴是能找到这里的。

“多谢道长。”李儒墨起身行礼道。然后对两人说:“茶凉了,我们也该走了。”

“不送。”道长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李儒墨抬脚就往外走,子辉和介平有点懵圈,但还是跟了上去。三人行至道观门口,李儒墨回头指着道观牌匾骂道:“这个破道观,水都不给喝一口,真抠!下次再也不来了!”

听到李儒墨说“水都不给喝一口”子辉好像一下开窍了,跟着骂道:“就是,老子爬了半天山,给个下签,还给我解得迷迷糊糊的,什么玩意儿!”

“我就不该听你们胡扯,大老远跑过来算卦!。”

“还要爬下去啊~”子辉看着山道,有气无力地说。

道观年头不少了,上山的青石被行人踩踏得光光的,两边佳木成林,鸟语阵阵,清幽异常。几人行至中途,有一个凉亭,便在凉亭中歇脚。

“好渴啊!”子辉哀嚎道。

“别装了,这里视野开阔,没有地方藏身的。”介平早已经反应过来了。

“我是真渴啊,你不渴吗?”

介平舔了舔嘴唇,已经说明了所有。

“两个榆木,又不是没给你们水喝,拘着干嘛。”李儒墨幸灾乐祸道。

介平没有理会李儒墨的挖苦,而是思索着问:“道长是给你什么暗示了吗?”

“没有。”李儒墨四下看了一圈,正如介平说的,四处视野开阔,也没有什么高大的灌木,确实没有藏身的地方。

“那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还在门口演戏,演给谁看?”

李儒墨用袖子抚了抚亭子中的石凳,坐下来:“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有人在附近盯梢,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如果那个人被追杀到这边,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个道观有猫腻。”

“那你还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正因为有猫腻,才需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如果我们是夜里偷偷地过来,保准还没进去就被逮起来了。”李儒墨边打量着亭子周围的墙壁边说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子辉问道。

“此情此景,我们来对诗怎么样?”李儒墨提议道。

“啊?”两人一头雾水。

“真是俗人!此等大好河山,不值得颂诗一首吗?给我找块石头来。”李儒墨站起身,张开手臂,豪气地说。

“大师,你又在玩什么花招啊?”

“就你们这脑子啊,在话本里面绝对活不过三回。”李儒墨嫌弃地摇摇头。

两人正欲争辩,李儒墨无奈道:“还不快去?”

捡来石子后,李儒墨在凉亭上写下诗一首:

有山有月清风观,

来去无影仙人踪。

尤叹程门独立雪,

料是天公也动容。

寒门不觉学海苦,

纨绔却嫌华馆冬。

在写完这这首诗后,在最后署上自己大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然后得意地问:“怎么样?”

“还凑合吧。”

“你觉得呢?”李儒墨又问介平。

“我也觉得还行,这么短时间,我也自认为不能写得更好。”

“我怎么就带了你们这俩拖后腿的货!”李儒墨气得把石子一扔,坐在石凳上。

“等等!”子辉看着墙上的诗,一字一顿地念“有——去——程——公——学——馆。有去程公学馆?你这是藏头诗?”

“哦!我说呢!”介平野反应过来了:“明明是刚倒的茶,你平白无故冒出来一句茶凉了。你那是在提醒他来凉亭?”

“嗯。因为当时,我不能确定有没有人偷听,所以我就一直没提那几个人的事情,没想到你嘴还挺快。”

介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三个文弱书生,跟这些人做对手,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这也就是我一直反对你们参与进来的原因。”

子辉又问:“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呢?”

“我不可能事事料在他们前面,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们身边,所以——”

“我反正不会走的,你看着办吧!”介平知道李儒墨这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我也不会。以前我从来没有把官场的明争暗斗当一回事,现在才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子辉也感叹道。

“那你得好好提升你的演技了,就你刚刚那演的,尬得我头皮发麻。”李儒墨取笑子辉道。

“第一次演戏嘛,没什么经验。”他突然感觉自己刚刚确实挺尬的。

介平又看了一眼写在墙上的诗,疑惑道:“你干嘛不直接小声告诉道长,或者写在桌子上之类,而是搞得这么复杂?你不怕他猜不到你的用意,或者没看懂你的藏头诗吗?”

“这虽然有赌的成分,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在最短时间内获得他的信任的方式了。”

“获得他的信任?”介平不解。

“当然要获得他的信任。那份名单,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他不可能轻易交给不信任的人,更不能交给一个白痴。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我不是个白痴,我有能力保护好那份证据,这样,他才会放心地把东西交给我。”

“有时候,我真想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介平笑道。

“你的脑子,我都不用挖开,那里面装的肯定都是草。”李儒墨边说边往山下跑。

“芽芽个胚的,骂我是草包?!”介平说着,就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子辉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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