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御赐之墨14（1 / 2）

林府自从一场赏花宴过后，过得比以前还要沉寂，几乎都要主人闭门不出，宾客绕路不入的程度了。孙氏见自己的儿子，曾经还偶尔邀请三五同窗好友上门。现在非必要，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是说上进不好，但也没有这么逼迫自己的。孙氏百思后，张罗起来。为长子庆生，也让林府的气氛回升些。蒋氏自然是全力支持，毕竟八姑娘坏了名声，蒋氏娘家过来做客的姑娘也是出了力的。自己的儿子也要说亲了，现在八姑娘名声被诋毁成这样，她对自己娘家已经没了之前的敬畏。她曾经犯错，是害自己，现在蒋家养出来的姑娘是害别人，不知道感恩不说，还仗势欺人。

三房冯氏，得知大房要为长子林立君庆生，想来想去，这是个示好的机会。不说自己本意是请娘家姑娘过来府上是学习的，是送娘家人情的，谁能想到，看着乖乖巧巧的姑娘，会那么能惹事儿呢。现在好了，林府的名声坏了。自己这正在说亲的女儿都被耽误了。以后还要依仗大房出钱出力安顿嫡子、庶子呢。这次是非要大出血不可了。

二房范氏，得到通知，只道一句：“知道了。”什么也不多问，不多管，常年如一日，总是如此。

祖母潘氏，听了，就在自己院内炸了，口口声声都高吼：“我还没过过生日呢！她们给一个孙辈的过生日！不孝啊！我可怜的大郎啊！你可早点儿回来看看吧！”全程干嚎，也不出自己屋的吼。饱暖思淫欲，老太太现在过惯了好吃、好喝、好穿、好服侍的日子，想尝尝众星捧月的日子了。奈何，蒋氏、孙氏，压根儿没想给她安排这一项，潘氏自己也知道自己没那个底气。所以目前呢，就只能在丫鬟面前作一作。

然后得到通知的就是府上的各个姑娘了。林呦呦接到通知，顺便问了一句冬雪，道：“绣好的帕子，还有吧。”

冬雪道：“姑娘放心吧。绣好的帕子，数量足着呢，足够送到出阁了。”

林呦呦道：“大哥这次过生辰。还是要送一方的。不过，之前也没这么破费。还要请我们吃饭。也不能让哥哥亏了，就让汤圆烤几只鸭子，那天凑个菜。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肥鸭子。有的话，杀一只来，这就烤了。烤好了，送去孙姨娘那里，提前报备。当天送，怕是会主家不知道，再浪费了原准备的食材，可惜了。”

冬雪道：“这就去。”

没多久，飘香院内小厨房附近就飘起了烤鸭的香味儿。鸭子快熟的时候，小厨房内又增添了烙饼的味道。然后是各种配菜的清新香，尤其是黄瓜切开的清新味道，很有识别度。一切好了，再片好刚出炉的鸭肉。最后装好盘，就送去了孙氏那里。

孙氏送走丫鬟，先是叫来长子林立君，让他先尝一尝。林立君吃着很是对胃口，道：“娘，府上新来了厨子，还是外边买的？味道真不错。”说着又连着卷了几个，才放缓了速度。

孙氏看着自己轻减了不少的儿子，很是心疼。慈爱地笑着道：“什么厨子、厨娘的，这是孔少爷送过来的丫鬟做的。九姑娘听说你生辰那日，府上一起热闹热闹，就让那丫鬟做了送过来先试吃一下，生辰那天凑个菜。”

林立君听了，有些意外，道：“小九儿妹妹有心了。这个鸭子极好，可以多做几只，那天弟妹们人多，不够分可就热闹了。”想想觉得还挺好笑的。

孙氏眼睛瞬间就亮了，道：“立君，你说你找孔少爷买了这鸭子的方子，可好？在外边开个卖烤鸭子的铺子。一定赚钱！”

林立君有些迟疑，道：“既然一定赚钱，方子给多少钱合适？给少了，明显是占便宜。不好吧。”又有些心动。

孙氏欣喜地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好买断，就分成呗。只要生意能赚钱，没什么是不能谈的。”感觉生意已经成了一半儿了。

林立君道：“那也是。那就辛苦娘您找孔少爷送过来的丫鬟，帮儿子约一下他。儿子和他谈谈。”

孙氏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娘约好了，告诉你。”让院内小厨房，又加了几道菜，想着等炒好了，叫来八姑娘一起吃。林立君吃饱了，孙姨娘也没耽误他，让他先走了。自己等八姑娘过来一起吃饭。

八姑娘一过来，见饭桌上只有一道菜是自己没见过，不常吃的。就直奔烤鸭去了。

孙姨娘提醒道：“别只顾吃一道菜，说你多少次了。不要挑食，不要挑食。总是当耳旁风。”

八姑娘很是不以为然，道：“自己喜欢的就能吃饱，为什么还要吃自己不喜欢的！这个烤鸭味道真不错。娘！我明天还想吃。”说着就把烤鸭的盘子和自己座位就近的炒青菜对调了。

孙姨娘见了，也只是叹了口气，没再管，由着她去了。自己就生这么一个女儿不说，还是年纪最小的。嫡不嫡，庶不庶的，就成了现在这种性格。虽然自己纵容她，还是提醒道：“这不是买的，也不是厨房做的。是孔少爷府上的方子。你哥哥要过生辰，小九儿让帮忙添菜的。”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八姑娘道：“能给我哥哥做，为什么不能给我做？既然送来咱家了，就得听咱家的。”

孙氏皱眉，道：“说什么浑话呢！人家的丫鬟又不领林府的月钱，凭什么听你的。”

八姑娘道：“还不都是丫鬟吗？给钱就是了。我就不信，做一只给她一两银子，她能不做。”

孙氏道：“给你银子，是让你这么花的吗？砸侯府世子的丫鬟！你到底有多少钱，有多大的面子，有多少条命？”生气了。

八姑娘不吭声了，还是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将来也找个世子，京城世子又不是就一个。她找了，别人就没了。”

孙氏听到了，也不知道从何解释。京城世子是多，还有皇子呢。可是还有妻妾之分呢。林府的妻妾关系这么平和，完全是个特例。可自己能说她父亲穷、高中状元也得屈膝娶蒋氏吗，能说府上现在的妻妾和平是因为她父亲长年地不在府上住吗。没法说，可孩子要长歪，怎么办呢？自己越来越压不住她了。孙氏有些犯愁，如果她十三四岁要出嫁的年纪，自己还可以掰开揉碎和她说一说，可她现在偏偏是个半懂不懂的年纪。

八姑娘见孙氏没话说了，心里很是自得。道：“娘，您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说着随便夹几筷子菜，放到孙氏的碗里。讨巧卖乖。

孙氏叹了口气，事到万难须放胆。八姑娘生在这嫡不嫡，庶不庶的身份里，都是命，随她去吧。什么都不懂，掐尖要强的，最后看在她没什么心机的份上，也能保命。等认清现实了，自己给她备上丰厚的嫁妆，也能过得很好。只要她能踏踏实实的。孙氏想通了，才开始动筷和八姑娘一起吃饭。

八姑娘，见孙氏吃饭了，就觉得没事儿了。眼珠一转，道：“娘，京郊的庄子，最近您去吗？我想出去转转，每天都是在府上学东西，六天才休息一天，真是又累又无聊。”抱怨。

孙氏头也没抬，道：“学东西，又不是整天学。你们都是学上午，休下午。再看看你哥哥他们，同样是上六天，休一天。人家是上下午都安排有课，实打实地上六天。也没听哪个到我跟前来抱怨。抱怨之前，想一想之前被刘嬷嬷从府上请出去的姑娘，她们为什么来的？自己就该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