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呆了(2 / 2)

林呦呦道:“那是当然。没看这道菜做出来是干什么的。相传,一个姓张的大户,张员外,育有一女。都知道,嫁人后的第一天需要新媳妇亲自动手做饭,招待夫家的亲朋好友。张员外家的这个女儿,从小便恃宠而骄,对下厨之事可以说一无所知。没办法,三拜九叩都宠过来了,不能差在教会她一顿饭的这一哆嗦。于是张员外倾其所能,厨师间群策群力,才有了这道菜。把鱼片煮熟,然后把花椒、辣椒、香料倒进鱼肉盆里,再用熟油浇上去。鱼肉盆里被热油一激发,便沸腾起来。端上饭桌后,整个房间香味四溢。亲朋好友个个赞不绝口。’沸腾鱼香’,自然也就成为了当地一道风靡一时的名菜,此后只要当地有婚嫁之事,新媳妇也都纷纷效仿张员外之女的’烹饪手法’。鱼片,可以陪家丫鬟处理。”川菜的活招牌,味道上能差了吗。

孔吉道:“令尊这么早把你新婚要做菜都打听好了?看来,相比起来我还是来晚了的。”

林呦呦留了一句:“无知真可怕。”就上楼去了。

孔吉求知地问向冬雪:“你们家姑娘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这道菜,很可耻吗?”

冬雪眼睛转了半圈儿,老实地回道:“这道菜,我们家姑娘四岁就会了。还是一次外出,四少爷为哄她,随便在摊位上买了一本画本子。回府后,姑娘翻着翻着就说这道菜一定好吃,非要做出来。孟姨娘熬不过,就让我们给她做了,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也就姑娘、孟姨娘、和孟姨娘身边的几个丫鬟,还有我和秋月知道。会做的也只有我们家姑娘、我和秋月,三个而已。孟姨娘不让外传,怕损了四少爷的名声。”

孔吉把冬雪的话在脑袋里转了转,道:“给四岁的女孩子买画本子,是够不着调的。四少爷当时多大?”

冬雪回道:“比我们家姑娘大三岁,当时七岁,今年十二了。”

孔吉挑了挑眉,十二去三,小丫头虚岁才九岁。这是变相告诉我,不要欺负人?什么环境能养出这种的丫鬟?不免就不等调查的消息了,直接问:“四少爷四少爷的,她不是孟姨娘亲生的?”

冬雪咬了下唇,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孟姨娘总是因为四公子而忽视姑娘,心里愤愤不平,表现得太明显了。还是回道:“据说是孟姨娘贴身丫鬟生的,生时大出血没了,夫人做主把他养在孟姨娘名下。”略有停顿,又补充道:“据说孟姨娘进府时,没带人。四少爷的生母,是夫人给孟姨娘的大丫鬟。孟姨娘生姑娘时,坏了身子,不能再生了。难免对姑娘有些迁怒,好在是孟姨娘唯一的骨肉。面子情还是过得去的。”

孔吉笑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处境还不如自己呢,居然还能活得底气实足。身边的丫鬟都养的好不怯懦。事出反常必有妖……小丫头有秘密。态度上就难免就更谦逊了。道:“很期待中午的吃食,不耽误你了,去忙吧。”

冬雪去厨房找秋月。秋月正指使着孔吉的小厮“多福”干活,让他杀鱼。鱼选的是一条近二十斤的,即使是个会些拳脚的,这么大的鱼,在水里也不是很听话。杀条鱼,上演的却是兵荒马乱的大场面。可见“多福”是远庖厨的生手。秋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儿也没有会上前指点的意思。经验这种东西,经过了就有了。初次杀鱼,即使混乱中分得清哪儿是哪儿,也掌握不好力度,预测不出各种状况……冬雪不由摇摇头,也没干涉。她要的是一条处理好的鱼,至于鱼掉在地上多少次?洗洗就干净了,不重要。“多福”会递过来一条处理好的鱼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们都有时间,等得起。自然很是大方地同秋月一起,给“多福”一个积累人生经验的机会。

冬雪淡定地无事“多福”周边的混乱和惊险,把秋月叫到身边道:“中午主食做什么?”

秋月在脑海里捋了捋最近的菜色,道:“春饼怎么样?卷嫩脆的荠菜、蒲公英、大葱,还有昨天拿兔子从庄子上换干蘑菇时附送的小根蒜。酱?鸡蛋酱、肉酱,两种都做。想想单是,翠绿、雪白、金黄三色就很有食欲。姑娘一定喜欢!”

不得不感叹,秋月的会吃。冬雪点头,道:“好,和面,准备吧。”三人在厨房分工协作,虽然有个新手,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孔吉在看到桌上摆好的午饭时,感觉很新鲜。菜色,除了麻辣水煮鱼,两种蘸酱外,就是各色生鲜的蔬菜。不知道怎么吃,就看主人家怎么做,跟着学就是了。面上还能保持住对于无知的淡定。

林呦呦跟孔吉也没什么可说的,自己取了一张春饼,找到裂口轻松地一分为二,原本就不厚的饼,分开后更显轻薄。林呦呦习惯将烙的有些微糊的一面朝上放置在浅盘里。然后往上加小根蒜、葱、荠菜、蒲公英,再加鸡蛋酱,往外一卷,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葱白的甜辣、鸡蛋酱的咸香、蒲公英的苦涩、荠菜的脆涩、小根蒜的辛辣……味蕾上,随机它们各个或轻或重随机地显现着。越吃越满足。

孔吉看她吃得一脸陶醉,自己也动手卷了一个,试试水,菜没有她放的多。口感确实不错,春饼看着薄薄的,还满结实筋道的。第二个就放开了手脚,多加了些青菜。他们之间的比例也略微调整的一下。发现这个春饼,青菜比例不同,两种酱的份量用的不同,使得卷出来的春饼,每个味道都不一样。而且越吃越上手,慢慢就找到自己喜欢的那种了。再尝麻辣水煮鱼,够味儿。葱、小根蒜的辣,和麻辣水煮鱼真是没法比。他更喜欢吃这个,目测一下菜量,他才安心地放开食量。

饱餐一顿后的孔吉,也学起林呦呦仰靠在椅子上,和林呦呦聊天儿。问:“你这里的吃食,都是哪儿学的?”

林呦呦毫无心理压力地撒谎,道:“画本上。不好好吃饭的书生,都有一位用情至深变着法儿地做出让他们能好好吃饭的好娘子。像刚吃过的春饼,据说,一个叫陈皓的书生,有一位蕙质兰心叫阿玉的贤惠妻子。两人感情深厚,情投意合。陈皓专心于读书,经常忘记吃饭,日渐消瘦。可急坏了妻子阿玉,她左思右想,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想出了春饼这样的做法。卷好的春饼,即能当饭,又能当菜。不打破陈皓习惯的同时,还能让他好好吃饭。自此,陈皓边读书边吃春饼,餐餐吃得香,读书更有精力了。不久,陈皓赴京赶考,阿玉又制作春饼并用油炸,给丈夫当干粮。结果,陈皓得中状元时,高兴得把妻子做的春饼干粮,送给考官品尝。考官一吃,赞不绝口,顿时写诗作文,称之为’春卷’。从此,’春卷’名声大振,家喻户晓。面可以做成馒头、包子、饺子、馄炖等等样子。具体是什么,全看做饭的人想给谁吃,让谁吃好。庄子隔壁,你那个朋友,人品如何?不会背地里出什么幺蛾子吧。他和我,就是傲慢与偏见、无礼与无知,合不来。”

孔吉感觉有些失落,呆愣了一会儿,才道:“他和你再见的机会不多。也不会无聊到花费时间精力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放心吧。我回去也会和他说,之后我们有了婚约,他更不会找你麻烦。”

林呦呦皱了下眉,道:“你还真是!我真是弄不清楚,我才多大?腊月的生日,这才几月份?你能不能算一算我实岁多大?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除了婚约是不是可以换别的,或许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就解决了呢?府上只是我父亲这一房,比我大的,尚未婚配的就有七位。你让她们怎么想?”

孔吉道:“之前不是说过吗?女大十八变,公子我怕啊。有了婚约,也不是我说想娶随时就能娶的,不也是要等到你能嫁的时候吗。想想,你如此小的年纪就有了婚约,不用到处参加各种相亲会,被挑来挑去的。省了多少时间,有这些时间,你可以在庄子上吃吃喝喝,多好。这个庄子喜欢吗?我买个更大的,和你姨娘换下来送你?”

林呦呦惊呆了,无论是省时、省事、刚种了朝天椒的小树林……都是满满的诱惑。她只能沉默。

对于婚姻,林呦呦从不觉得玛丽苏、柏拉图式的爱情是基础。两个人能聊得上来、躺得下去、解决得了问题就足够了。两个人相互磨合,在解决成婚后出现的问题里获得各自的快乐,同时还能一起成熟,才是婚姻的目的。前世,林呦呦看到过一个论调,说单身的人短寿。林呦呦觉得如果数据显示单身的人确实短寿,问题也不是出现在单身上。而是,习惯有没有被纠正,或者补救。想想一读书就不吃饭的书生陈皓,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孔吉,聊天儿没问题,肉欲?林呦呦没经验,应该是不拒绝。至于沟通?他是能被说服的吗?看着就强势,不像。可现在是她林呦呦能一言否决的吗?来日方长,走着瞧吧。林呦呦看了孔吉一眼,什么也没再说,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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