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下绝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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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一阵强风从屋内吹向屋外，房屋顿时门窗大开，吱吱作响。

语不休立马警觉，月光洒下，她透过门窗，看向屋内。屋内的场域已经只有几张桌子大小，白若雪立于其中，寒霜剑斜插在地上，两个小男孩站在域内一旁。

她和萨让正准备上前，就看见白若雪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弯腰躬身，双肘高低不一举过头顶，小臂和手自然下垂，头朝前，脸却侧向别处。

她刚摆好姿势，就看见一股无色气流以那场域为中心倾泻而出，只一瞬，众目睽睽之下，整间屋子便化为了齑粉，随强风向四面八方吹散。

月光之下，虚无的白色之上，白若雪开始一边诡异地手舞足蹈，一边低吟浅唱。

歌声婉转而幽怨，像是在哭诉，亦像是在告别。

随着她跳得越来越投入，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歌声也越来越凄厉哀绝。

倏而，她发髻散开，一头长发在风中狂舞；“啪”的，衣扣崩落，上衣从肩膀滑落至臂肘——她也全然不顾，兀自跳着。秀发遮面，看不清她的脸和表情。

“疯了，我看她是疯了！”萨让嚷道。

“装神弄鬼！”语不休不屑地说道，却忌惮场域不敢上前。

午阳看着奶奶，泪水如决堤，止不住地往下流。奶奶唱的是葬歌，跳的是祭舞。七年前大战后，他曾看着奶奶在山间唱跳七天七夜，祭奠巫妖族亡魂。如今，奶奶在为她自己送别。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只待那片白色虚无只能容纳两三人大小，肆掠的风慢慢变得温柔，白若雪这才停了下来。受了伤又跳了许久，她险些没站稳，踉跄着往后崴了几步，午阳和兮月赶紧上前扶住。

“奶奶！你怎么样？”午阳扶住她的手，关切的喊道，却发现握着的手，粗糙不已，再一抬头，朦胧的月光之下，透过纷乱拂曳的头发，午阳发现，奶奶已不是那个肤如凝脂、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是眼皮耷耸、满脸皱纹的老人。

“奶奶！”午阳双目含泪，却说不出话来。

白若雪不理睬午阳，松开被扶着的手，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定，随后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白若雪一世英名，今天会栽在你们几个小人手里。你们想要巫妖精血，做梦！”

风吹开白若雪的头发，露出她的脸颊，三圣终于也看清了白若雪的脸，面容枯槁，行将朽木之状，与刚刚在院中大战的白若雪判若两人。她似乎已耗尽了修为，这才显露出她真实年纪该有的模样。

语不休惊讶不已，心中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你要干什么？”她喊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一副皮囊而已，不要也罢！”白若雪声音沙哑，却毫不畏惧。只见她突然手一指剑，寒霜剑便如银蛇吐信，只一瞬间，便贯穿了午阳的胸膛。

三圣震惊！巫妖精血要活取才有效，白若雪这是要玉石俱焚，斩了他们的希望。

午阳只觉胸口一凉，一口鲜血哽住喉咙。他伸手摸胸，看见满手鲜红。他一脸不可置信，疑惑地望向奶奶。

“奶奶……为什么？”泪水从眼角滑落，午阳瞪大了双眼，向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兮月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

没等他缓过神来，白若雪已闪到他面前：“你小子，为虎作伥，害得我好苦啊！”随后一扇手，兮月便飞了出去，径直撞破西窗，再跌落到地，没有了动静。

“白若雪！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下得去手？”语不休怒道！

“呵呵！不是被你们逼的吗？这样，总好过被你们折磨！”白若雪嗤鼻，“仙门无道，终会自取灭亡！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只见白若雪又一运劲，寒霜剑再次飞起。

“不要——”语不休飞身扑向白若雪，就要去抓剑。

可是长剑嘶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白若雪心脏贯穿而出。语不休空着手落在白若雪身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长剑落地，霜花漫天。一代巫妖宗师，就此谢幕。

晨光熹微，东方一缕朝霞漫出，又消散。随后，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大姐，确认过了，都没气了！”萨让气馁且疲惫。

“把白若雪和小巫妖的尸体带回灵台山复命，至于那容器，也算是跟了我们一场，挖个坑埋了吧！”语不休恹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