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下绝唱（1 / 2）

（1）

“奶奶！奶奶！”白若雪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午阳边哭边用手捂着她上胸的伤口，但血还是汩汩地从他指缝间冒了出来。

兮月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见到眼前这番景象，赶紧下床，跪坐着握住了白若雪的手。他无法想象，刚刚还在梦中诛邪伏魔的神仙姐姐，现在居然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地坐在地上！

午阳见兮月过来，一把推开他，指着他大骂道：“都怪你！都是为了就你，我们才中了圈套，我奶奶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你.....”

奶奶见状，抓住午阳的说，说道：“你明明知道，他不过是个不知情的饵，何必迁怒于他！”午阳听罢，一口怒火堵住胸膛，只能闷不做声。

奶奶随即朝兮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说道：“你醒了？”

“娘……姐姐！疼吗？”他缓缓爬过来，小声问道。

奶奶理顺了气，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不疼，乖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救了你的命？”

兮月不做声，但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要帮我一个忙？”奶奶说得很慢。

他没有犹豫，又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但是，要用很久，你愿不愿意？”

他继续点头。

“傻孩子，你都不问是什么，就答应？”奶奶笑道。

听她这么说，兮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午阳眼泪都没干，不耐烦地说道。

兮月看了看午阳，又看了看白若雪，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坚定地说道：“姐姐，你救了我的命，你就是想再拿回去，也是可以的！”

“呵呵呵！”奶奶又笑了，“真是傻孩子，我不要你的命，也不想要你的命，不仅不要你的命，我还要你好好地活着，活着帮我照顾好午阳，让他也好好地活着！你能答应我吗？”

只见兮月跪直了身子，右手举过头顶，起誓道：“我，兮月！将永远永远，照顾好午阳，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死掉！”兮月稚气未脱，言辞恳切地说着誓言。

他并不知道这份承诺到底有多重，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完成，可是他就是非常想这样做。他想要用一份不被辜负的承诺，报答眼前这位女子，报答她的片刻温暖，却足以抚慰自己多年来不断被辜负留下的伤痕。

“谁要你照顾！”午阳把头偏向一侧。

“好！”白若雪宽慰地点了点头，探起身体对兮月耳语了一番，然后转头看着午阳，说道：：“阳儿，对不起，奶奶不能陪你去集市，给你买糖葫芦了！”

“奶奶！我不要糖葫芦，你带我走！”午阳央求道。

“奶奶走不动了，听话！阳儿，”奶奶深吸了一口气，吃力地继续说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必须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

午阳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奶奶。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报仇，可是仙门虽无道，却强大，且狡诈。笋，蛰伏三年，才有修林千尺；蝉，隐忍一生，方得一鸣惊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不要出头，不可冒进。而现在，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如果这次，你能平安地活下来，我要你，十年之内，不准报仇，不准在任何人面前使用巫妖术法，更不能使用域，即使是为了救人，也不能使用！外面那些人你都认识了吧？日后，若是再见到，你要装作不认识他们，最好躲得远远的！你听清楚了没？咳咳.....”奶奶生怕说不完，越说越急，咳了起来。

“奶奶！你别说话了！”午阳再次流起泪来，却没有哭声，他眼中都是怒火、伤心、不舍，还有委屈。

“如果能离开，不要再回来这里，不要寻我。我要你去找一个人，他能护你周全。但从此以后，没有午阳，只有兮月。你都记住了吗？

午阳没做声。

“回答我！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又是一阵咳嗽，血液随着咳嗽从嘴里流出来。

“奶奶！我都记住了！你别说了......”午阳有些没听太懂，但还是都记下了，点着头，泪如雨下。

“好！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