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水般逝去的日常（1 / 2）

埃默思的第二周、梅尔玫的第一周过的很快。毕竟二人都是很专注于学习的类型，白天的课堂很快就过去了。晚上两人也都在店里，梅尔玫熟练了吐纳的节奏以后已经开始练习以太之血了。埃默思对于如今的超凡体系也有了清晰的认知，大叔留下的以太回路也在梅尔玫的帮助下正确认识了一遍——实际上梅尔玫被吓得不轻。埃默思已经练习过洛米让她周六帮忙安排法师核定了，梅尔玫觉得埃默思能直接去考高等，还表示没有辉石杖的话干脆用她的吧。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梅尔玫养成了和埃默思一起晨跑的习惯。

周五的初级以太回路构建也是一晃而过，对于已经二人来说算是毫无挑战。终于又有了较长的空闲时间，埃默思决定先帮老板把这次的事件刻录成录像带。晚饭过后，埃默思拿着一盘空录像带去了二楼的包厢。

关好门，他闭上眼，握着录像带——首先是构建好【刻录】回路，录像带本身是没有复杂结构的，就是一块琥珀辉石，顾名思义能够固化、封存注入的以太波动，而【刻录】回路的原理就是将脑海中勾勒成型的画面或是眼前存在的画面与特定频段的以太波动相互转化，所以“刻录”实际上不止是“刻录”，还有“播放”的功能。按照梅尔玫给他讲的回路分类，能对人的灵、知产生反应或是影响的回路都是“心灵”类的，顺带一提，除“心灵”外还有借助以太控制、影响客观物质的“统御”类、定向改变能量流动的“调能”类以及单纯对以太本身进行操控的“本源”类。【夺魂】就是典型的“心灵”回路。而【迸发】则是“本源”回路，但如果让埃默思来使用，他激发的月相以太又会使得这一回路释放出的魔力束自带“调能”类的失温效果。

回路构建完成之后，就到了生成画面的环节了。这个环节实际上对知的等级要求相当高——如果等级不够，很难做到精确控制生成画面的内容，因此会有很多奇怪的画面乱入，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平时胡思乱想的内容。而得益于以太之血，流淌与身体里的以太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埃默思的身体、心智与灵觉，换言之，随着他不断吐纳压缩体内的以太浓度，他的体、知、灵三维也在被潜移默化地提升着。按照他过去一周里的构思，影像的开头先放一段谢琳遇害，为了避免出问题就只设置声音了，视线就当被蒙住了吧；然后接上拉格自己刻录的部分；接下来是最好办的，把自己上周末的经历如实刻录就好了，最后他再把与洛米通话的那一段放在了末尾。

“相当于一个未完待续。”埃默思也确实觉得事情到这里不算结束，绝对是有人刻意把谢琳的人格和记忆注入拉格体内、同时还给他留下“嫁接”仪式的——哪怕是不打开《以太颂歌》，他都能察觉到这件事与老板、与影像店产生了强大的因果联系。事情迟早会找上来，不过他也不算很虚，毕竟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大概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过到这里，埃默思意识到了拉格刻录的那盘录像带的特殊——他连体感都刻录进去了。埃默思决定问问老板。

得到的答案不是很美好：琥珀辉石记录的是以太信息，声音和画面都能以以太信息储存，感觉也是可以的，从原理上来说是因为人在产生感觉时，灵会同步产生变化，因此只需要把灵产生的变化记录下来，就相当于把感觉记录下来了。“心灵”类的【共情】回路就是这样的原理。

“怪不得碧湖公园的那个小女孩的灵，被发现时已经支离破碎了……这样扭曲的意志，到底是因为拉格呢，还是因为谢琳呢……”那个小女孩，他曾感受过她的心跳，他比铁哨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她曾活着。他突然对于事件背后的真相变得渴求了。一切的罪，无疑要追溯到那个改变拉格、留下仪式的幕后人身上。这罪，该由自己来判罚吗？埃默思突然想到。其实他也清楚此时的他不会需要第二个答案。

刻录完已经到了深夜，埃默思从仓库翻出一个小盒子，把录像带放了进去。盒子大约还空着三分之二。埃默思希望这部连续剧的结局不会很草率，说不定届时还需要换一个更大的盒子呢。

他回到一楼，梅尔玫正坐在柜台后捧着一本书在看，见他下来，抬头告诉他洛米来过电话，资格核定的时间定在明天十点，她会开车过来，负责接送。埃默思点点头，走到柜台边盘了盘猫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你给我讲讲考核的流程，再帮我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吧。”梅尔玫说没问题，她其实很期待埃默思明天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跟梅尔玫和老板道过晚安后，埃默思先行上楼，洗漱后就睡了。梅尔玫也没看多久书，见老板好像已经趴在柜台上睡了，就默默关了灯，也上楼去睡了。

……

铁哨那边显得颇为主动，周六刚九点，洛米就已经开着车到了门口。

路上，埃默思倚靠着车窗，目光对着窗外放空，默默想着梅尔玫早上在店里跟他说的注意事项。梅尔玫也上了车，见埃默思在思考，也保持着沉默。

一般资格核定分为定级和定等。梅尔玫在王国考的中等法师资格核定就是定等考，灵与知两维达标即合格。一般资格核定考试分为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用“尺度”仪式进行定量的检测，在这个环节里会得到考生灵与知两维的具体等级；定级考和定段考的区别体现在第二个环节——第一个环节过后，考生需要自主选择进行定段考还是定级考。如果选择定段考，考生就需要选择自己想定到的段，再用指定复杂度的以太回路达到指定的输出当量，同时对构建回路的时间也有一定的限制；如果选择定级考，考生就不会受到任何限制，尽力发挥即可，最后的结果将参考第一环节的数值和第二环节的表现给出评定。

之所以不直接凭第一环节测出的数值决定最终结果，主要还是因为“升与变的支点”创造的“杠杆”仪式使得一些颇有家资的人能够轻易地把数值堆到临界点，但是这些人在实际操作时往往疏漏百出——如果一个一米五的人突然长到了一米八，自然是无法熟悉新的躯体的——这一点在超凡界的体现更为夸张：如果一个资质平平的人突然把知点满，他不会突然变得绝顶聪明，反而是绝顶的可能性会很大，他会难以控制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脑力，会情不自禁地思考他所有的感官接收到的信息并自行推衍其间的联系与未来的走向，而这部分不受控的思考慢慢会挤占受控的部分，最后的结果是他的大脑背叛了他；而如果灵点得过高，一个人会变得异常敏感，周围任何风吹草动的动静对于他来说都有如惊雷，以太正常的流动也会过多地左右他灵的状态，并且对于各路邪神野神的呼唤，他也会更加难以抗拒。顺带一提，如果体点得过高，临床症状一般表现为失控的组织、器官增生与过剩的修复力——第四个肾切掉都还会长回来这样。

因此在上个世纪，许多贵族大家的继承者都是二儿子——他们的共同点是嫡长子往往有着后天痴呆的病症或是受到邪神的污染和诱惑又或是身体后天畸变。而在学术界也倾向于认为无论是“支点”还是“沙漏”，祂们带来恩赐的同时，隐去了价码。换言之就是，在有条件的狗大户前仆后继充当小白鼠很长一段时间后，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主神或许没有那么在乎他们。“支点”带来的提升、“沙漏”标注的数值，事实上离人类本身仍存在一段相当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