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诬陷(2 / 2)

刘病已立住后,透过半开的侧门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只见连片的宫殿,哪里看得见头?

这长乐宫,不过就是一个巨大的鸟笼,上官太后,就是关在里面的一只鸟儿而已。

想到刚才吃饭时上官太后噤若寒蝉,不似之前在御花园中,开朗说笑,应该是那个太监阿福站在旁边所致,他多半是霍光派来监视太后的。

这长乐宫的守卫,宫女,太监,还有多少是霍光的眼线呢?

想到这里,刘病已直冒冷汗。只盼这三天上官太后快点好转几来,自己好被霍光放出去,然后,就可以被他推举登基了。

瞧这个上官太后方才的神情,精神和身体上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日应当就会让自己出宫吧?

胡思乱想着,回到卧室歇息了一会,起身后又去御膳房给上官太后烧炉火,熬制了汤药,宫女春花在一旁忙着洗菜,切菜,时不时抬眼瞟他。刘病已看她一眼,碰到她的眼神,她便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刘病已心想,这些宫女,一年到头,不,一生到老,也见不到几个男人吧!多看自己几眼也实属正常。

汤药煎熬好后,刘病已和宫女春花像之前一样,端到上官太后寝宫中。

上官太后精神恢复得极好,见刘病已进来,满脸春风,笑容满面地从床上起来,依旧是一件半露胸的裙装,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臂,圾了双鞋,双手往身后一摆一摆地,一边往寝宫外走,一边快活地道:“闷死了,出来喝。”

三人又来到御花园,上官太后坐在石凳上,接过汤药,仰起脖子,利索的一口就喝完了。喝完接过春花递来的巾帕,擦了嘴。

“对了,你跟我说说,你们在外面玩什么?有哪些地方好玩的?”上官太后睁大双眼,一副好奇地神色,问刘病已。

刘病已挠了挠头,心里说:“我也只是来了这二十多天……”

“唔,我到过的地方也不多,去过杜县玩斗鸡,登过华山,还到过博望苑……”

“斗鸡?斗鸡有啥好玩的。我在宫里喜欢下下棋,你会下棋么?”

“会的。”刘病已高中时就跟老师学过围棋,打过棋谱无数,自忖水平还行。

“好极了,你陪我下盘棋,他走了之后,我就没玩过。”上官太后道。

“他?”

“先帝。”

“哦。

上官太后唤春花回屋内取来了棋盘和棋子,放在石桌上。她将一盒白子交给刘病已。

刘病已等了片刻,见上官太后一直看着自己,醒悟古代是白子先行,忙拈了一粒,下到了右上角。这是围棋的起手礼仪,自己的右上角,就是对手的左下角,方便对方落子,对方可以落自己的右下方,上方,均顺手。

上官太后玉手轻轻拈起一粒黑子,直接就朝刘病已的白子挂了过来。

“这么猛?”放着另外三个空角不占,直接挂角,这是激烈的下法。

你猛我也猛,刘病已啪的一粒,直接朝她这粒黑子夹了过去。

上官太后瞅了他一眼,微笑着又是一粒黑子落下,靠在了刘病已夹的这粒子上。

刘病已气定神闲,心想,自己可是大学棋社围棋爱好者中出名的好战分子,跟我比攻杀,定叫你有去无回。

他抓起一颗棋子啪得落下,反夹!

虽然你是太后,但在咱的眼里,就是美少女一个,哥陪你玩玩!

上官太后皱眉稍微思忖片刻,落下一枚黑子,正好将黑子与白子分断,形成一个十字,这在围棋里,叫做“扭十字”,即将黑子与白子分成四块,各自均处于不安定的状态。互相攻击,是一种最激烈的下法。

刘病已见上官太后不甘示弱,采用硬碰硬的下法,越发性起,接连十多手,全部处处针对她的一块棋,展开了围追堵截。

上官太后时而思忖,时而落子如飞,脸上始终笑意盈盈,并不以刘病已这么激烈地试图围剿她的棋而为忤。

刘病已暗想,上官太后终归是个少女心性,这块棋马上就要被全歼了,她居然脸不改色,一点都不生气。

比后世的慈禧太后好多了。据说一个小太监和慈禧下象棋,吃了她一只马,忘乎所以地说了一句:“我吃了老佛爷一只马。”惹得她大怒,立刻将小太监砍了头。

刘病已调动全部的子力,将上官太后的黑棋包围起来,最后,他瞅了上官太后一眼,见她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自己都有点不忍心赢她来了。

但想到这是第一盘棋,如果输了,说不定对方反而更瞧不起自己。赢她第一盘,后面再让她吧!

想到这里,刘病已拈起一粒白子,落了下去,这一着,就将黑棋的归路完全切断了。

刘病已也是少年心性,落子后不无得意地瞅着上官太后,心想:到底还是我这个冒牌刘病已棋高一着吧!

没想到上官太后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伸出修长丰腴的两根手指,轻轻地拈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

这一着下去,刘病已突然觉得不对,自己的一条长龙怎么也被分断了?再一细看,这条长龙连一只眼都没有,关键是:气也没几口,几乎不用数气,比不过黑棋。

原来自己的“追兵”里有这么一个大破绽,难怪她一直若无其事,原来是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棋有这么一个缺陷。

再抬头看上官太后,她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伸手接过宫女春花奉上的茶,笑着啜饮着。春花也给刘病已奉上一杯茶。

刘病已顾不得喝茶,低下头盯着棋盘,想了半天,不对,自己走错了一步!刚才不该急于切断黑子的归路,而应当将自己的缺陷补了,先把棋连成一块,然后再来追击黑棋也不迟。

“错了,错了,这步错了。”刘病已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之前落下的最后一手,竟然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想悔一步棋!

他手刚摸着棋子,还没拿起来。上官太后伸手一把将他的手抓住。

“不行,不行,不能悔棋!”上官太后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嘴里娇嗔道。

“让我悔一步,我走快了!”刘病已急忙将手举起来,手里还拿着那粒白棋。

“不行,不行,不许耍赖!”上官太后起身扑过来双手来抢。

“就悔一步!”还不等刘病已说完。“哎哟!”上官太后正奋力争抢他手里的棋子,脚下却被石凳磕拌了一下,一下站立不稳,身子朝刘病已扑了过去,扑到他怀里。

刘病已哪敢让她摔着,急忙丢了棋子,腾出双手将她身子接住抱紧。

上官太后瞪大双眼作惊异状,望着紧抱住她的刘病已,脸涨得通红,身子不甚用力地扭动了几下,却不向后挣开,而是左右扭动,不但没能脱离刘病已的双手,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啊!”直到旁边的宫女春花发出一声惊叫。刘病已才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我是无心之举,请太后恕罪!太后恕罪!”他急忙主动赔礼。

上官太后脸上红晕未退,神情还有几分羞涩,瞄了他一眼,轻声道:“哀家回去了。罚你记下这盘棋的谱,明日我们再摆摆,就让你悔一步,看你能赢么?”

说完,让春花牵执着回屋去了。

刘病已这才松了口气,请春花返回带笔墨纸出来,将棋谱按顺序记下来了。

晚膳时太监阿福不在。

“春花,给公子倒杯酒,他辛苦了。”上官太后眉开眼笑地吩咐道。阿福这个眼线不在时,她活泼多了。

春花拿来一只精致的瓶子,一只陶瓷杯子,给刘病已满上了一杯。

“哀家身子还不甚好,就不能陪你喝了。”上官太后歉意地道,眼睛有神地望着他。

“好,我就喝一杯。”刘病已化身刘病已后,对酒的兴趣挺大的,这段时间几起几落,东躲西藏的,是该喝杯酒放松放松一下自己了。

这酒入口很顺,微微有些辣口,度数约莫相当于现代的四十度左右的低度白酒。

晚膳后,上官太后叫刘病已去她寝宫,说是要将那盘棋复盘。

宫女们给屋内点上了油灯,摆上了棋盘,上官太后笑吟吟地坐下来。

刘病已根据回忆,拿出之前抄上的棋谱,递给上官太后,两人你一步,我一步,进行复盘。

上官太后心情相当不错,笑嘻嘻的,时不时和他争辩几句,说这步不对,应当是这步。刘病已拿出证据,证明这步确实是下在这里。上官太后将身子朝他挤过来,臻首探头使劲瞧了半天,终于笑道:“是这步,是这步!”

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一点太后的威仪了,恢复了一个少女的本来面目。

刘病已心里暗想,若自己顺利地按历史走向,被霍光推举为帝的话,说不定到时这个上官太后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复盘到了他之前想悔棋的那步,上官太后笑着道:“就让你悔这步,你重新下!”

“好。”刘病已想都没想,拈出一粒白子,将自己的两块棋连成一片。

上官太后下出一步,也将自己的断点给补上了,下罢,抬头笑望着他。

灯光下,上官太后脸上泛着红晕,衣裳半露,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刘病已突然心神一荡。

他连忙收回眼神,看向棋盘,内心却一只兔子似的乱撞,一股热气从胸膛直到小腹,双腿也禁不住抖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脸上也有些发烫,头有些许昏眩。

“你怎么了?”上官太后察觉他的异样,伸出手抚在他的额头上,她的手柔软滑腻,温暖如玉。

“不,不,我没事。“刘病已推开她的手,落下了一子。

双方连下数子后,刘病已越发觉得身体躁热,浑身出汗,脸色潮红,他不由得解开了衣裳的领子,敞开宽阔的胸膛。突然发现上官太后正盯着自己,赶紧重新系上。

然而,身体越来越热,热得受不了了,体内一股莫名的躁动,就像之前和许平君共浴时一模一样的身体反应。

他即使坐着,这反应也十分明显。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好将身子往前探到棋盘上,假装看着棋盘作思索状。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心思完全不在下棋上,克制不住地将眼去觑上官太后。她不知什么时候将外衣裳从肩部滑落下来了,掉落在臀部后的座蹋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无袖的抹胸亵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少女媚态。

刘病已鼻子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又瞧见她雪白如玉的肌肤,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哪还有半点心思下棋。

再也受不了,再在太后寝宫呆一刻,就要犯错。

那就莫说被推举为帝了,直接诛九族。

想到这里,刘病已克制内心的欲望,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太后说了一声:“太后,我人不舒服,先回去歇息……咱们接着下!”

他弯着腰,捂着肚子,不等上官太后起身,就一溜烟走了。

回到卧室,刘病已急忙脱去外衣裳,还是躁热无比,索性将亵衣也脱了去,脱得精光光的,身上这才凉快了些,但内心的躁动并没有减少。那个地方的反应到了极致,十分不雅地……

刘病已尴尬无比地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官太后确实是一个美少女,但是许平君也不差,两人各有千秋,难分上下。

难不成因为她是九五至尊的太后,自己才生出了邪念,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将自己打醒一点,醒醒吧,胆敢冒犯太后,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胡思乱想的,隐隐听到远方传来鼓楼的钟声,宫内极其安静。仿佛悄无一人。只有卧榻旁边的那盏油灯发出轻微的“叭叭”声。

又过了一会,刘病已吹灭了灯,躺下睡着了。内心这股躁火使得他难以入睡,辗转反侧着,翻来覆去,慢慢才睡着。

睡梦里,梦到了自己回到了掖庭自家庭院,梦到了许平君,她一见到他就扑到了他怀里,两人紧紧拥抱着,真正是久别胜新婚,两人相拥着回室内尽情缠绵几番过后,刘病已神清气爽,方才那股躁热之气一扫而光,拥着怀中这个滑不溜秋的身子,满意地砸着嘴。

突然室外传来脚步声,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谁?”刘病已惊醒,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在长乐宫么?

那,这怀中的女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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