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捕(2 / 2)

霍禹、张安世、杜延年、田延年四人互望了一下,都摇头说:“尚未发现,连派去服侍他的漂亮宫女都未染指过。”

“那不行,到时无法服众。杜太仆,你来拟一些他的过失,越多越好,至少要上千条,废了他之后,马上宣布,以服众心。”

“是!”杜延年又问,“他手下那二百人到时如何处置呢?”

霍光阴沉着脸答:“不留后患,全部处死!”

又问:“除了他从昌邑封地带来二百多人,长安城里和宫里是否有人向他靠拢?被他拉拢了?”

长史田延年答道:“据长乐宫守卫密报,前几日掖庭的暴室啬夫许广汉曾求见安乐,当时安乐同昌邑王出城射猎了,没见着。后来许广汉就没来过。”

“许广汉?老夫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就是前昌邑王的部属,犯律令受了宫刑的那个?张将军,他好像和你兄长张贺关系不错?”霍光道。

张安世答道:“大将军好记性,就是这个许广汉。不过他的那个女婿大将军估计更有印象。就是前废太子据的孙子,在诏狱中长大的那个皇曾孙。”

“……是他?丙吉和我说起过几次,说现在已长大成人了,天命令他不死。丙吉还没回京城吗?通知他速归。”霍光冷冷的道,“这个许广汉如果接近了安乐的话,以后也不能留了!”

“应该没有。我儿张彭祖和许广汉女婿刘病已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他们前不久到博望苑一带游历,据我儿说,刘病已曾专门让他帮忙书一封信,严令其岳父许广汉不得再去找安乐等人。”

霍光目光阴森森地:“这个皇曾孙还是识趣的,知道孰轻孰重。但也不能大意,禹儿,掖庭里也要安排人盯好他!如果许广汉和刘贺走到了一起,那就将他连同他的上门女婿刘病已一并除去。废了刘贺之后,我们要将他在长安的遗毒清除的干干净净,绝不留任何后患!”

刘病已在军马场和张彭祖白天骑马,晚上饮酒,乐不可支的玩了几天。

他一直在计算着天数,算得还剩三天就是刘贺被废的日子,于是就提前回到家。心想,就老老实实在家等三天吧。准备登基喽!

回家后第一天用午膳,许夫人全程黑脸,她心里恼怒刘病已错过了和许延寿去东海贩盐的好机会(许延寿等不得早就动身出发了),但因为是张安世叫他去看马,所以不敢发作,只好黑着脸,不作声,以表示心里的恼怒。

而许广汉不在家,晚膳也没来。

次日也没看到他,刘病已觉得奇怪。许平君说前天父亲外出,说去给宫里送衣裳了,因为还要办其他事,一时不回来。

还有两天就是刘贺被废的日子了,刘病已有点不详的预感。

这日上午,刘病已准备外出逛逛长安街,一到掖庭宫门口,但看见增加了十多个军士,把守在门口。

之前对他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守卫,突然神情严肃起来,伸手拦住他:“公子请留步,中郎将有令,公子不可以出去!”

“为什么?”

“这个小的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是掖庭里所有人都不准出去吗?”

“是公子、您夫人和您的岳母,不能出去!”

突然一大队骑兵全副武装快速从宫门前穿过,往城外方向疾驰。

一股肃杀之气甚嚣尘上。引得路人侧目。

刘病已心中一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岳父引为为傲的昌邑王老部属的身份,其实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柄剑。

难道这几天许广汉不见,是去拜见刘贺了?还是直接被抓了?

刘贺外出游玩一般都要去几日。从时间上推算,这大股骑兵应该是去下令封闭城门的。

人家穿越都带金手指,自己什么都不带,说是说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和脑子,但似乎于这古代并没有什么用。

能够在许平君、许广汉夫妇以及张彭祖等好友面前应付自如不穿帮,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该死的许广汉,不是他惹出来的祸端吧?

三骑飞奔至门前。

中间为首者骑在马上大声宣布:“中郎将口谕:刘病已违反律令,着即刻拿下,打入官牢候审!左右,与我拿下!”

几名军士立刻拥上前,将他抓住。另外两名军士拿出绳索,要将他捆绑。

刘病已懵了,刘病已不是后来的汉宣帝吗?难道历史因为自己穿越而改变了?

闹了半天,自己还不如历史上的刘病已啊!

不对,是不是刘病已其实也经历了这一关,只是历史书上没有详细写而已?

望着拿着绳索来捆绑自己的军士,和坐在马上东张西望的那个小头目,刘病已突然使劲一甩,将抓住他的几名军士甩开,然后奋力一扑,将骑在马上的小头目扑倒在马下,自己则顺势翻身骑上了马,使劲拍打着马屁股,那马受惊,嘶叫一声,扬蹄朝前急速跑开了。

这下反转过快,几名军士还没反应过来,刘病已骑着马已经走远了。

小头目换了一匹马,率领几名军士骑马追了过来。但刘病已马快,先行一步,已跑远了。

刘病已纵马往城门方向跑,来到城门附近时,望见黑压压的大队骑步兵,聚集在城门旁边。有军士正对进出的人员盘查审问加搜身。

他勒住马,跑到城门附近一个小树林中,躲藏起来,观察动静。

不一会儿,城内飞出数骑,到城门处翻身下马。下马的骑兵来到一个貌似守军头目的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并将一副画像交到后者手里。

那头目立刻叫来一名军士,将画像交给他拿去贴在城门口。军士们对出城的人,都对着画像对比一番。

刘病已躲在树下观察着,突然,那匹拴在树下的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起蹄子,挣扎着要摆脱缰绳。

马的嘶鸣引起了守军的注意,三名骑兵手持长槊上马朝小树林跑过来,很快来到树林面前。

刘病已直起身,准备解开缰绳上马逃跑。

一把利刀忽得将缰绳砍断,一个瘦小的身影利索地跃上马背,狠狠拍打了一下马臀部,飞速跃出小树林。

三名骑兵冲进小树林,见有人骑马逃窜,直接穿过树林追了出去,没注意到蹲在树下的刘病已。

那瘦小子骑马没跑出多过,就被骑兵追上。三支长槊紧逼住他,将他押回城门处。

刘病已忙从地上抓起几把泥士,往自己脸上和身上抹了抹,从树林后面退了出来,躲在了附近的房屋后。

守军审问了瘦小子几句,留下了马,将他放了。三名骑兵重新来到小树林里,细细地搜查了一番,然后出来了。

那瘦小子慢慢走了过来。刘病已待他走近,一把将他拉过来,拉到一栋房屋背面。

原来是杜县薛家沟村的斗鸡小子薛宣。

“大哥!”薛宣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哥,刚才我看到城门上贴着你的画像,要追捕你。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这树林里隐隐约约有人,就悄悄过来看。你的马受惊嘶鸣,我一想糟了,就抢先骑上马,引开他们。”

“他们问我,我就说刚进城,来树林里解小手,看到这匹马,想骑得玩儿,估计是见我小吧,也没为难我,把我放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官府要追捕你呢?”

刘病已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对了,你进城来做甚么?”

薛宣眼圈一红:“我伯父前几日去世了,我借了别人的钱安葬了伯父。现在在村里再无一个亲人,又要还债,我干脆来长安城里,准备找点营生,赚钱还债、谋生。”

“你准备去哪里?”

“我村有一个人在长安城内开酒家,我准备去投奔他。”

刘病已觉得出城希望不大,即便出去了,也没地方可去,也是分分钟被抓。自己一个人在城内走路太扎眼,没人照应。薛宣为人机灵,自己对他有恩,刚才他冒险引开追兵,看来是懂得感恩的,可以相信。呆在城内,和他一起走,薛宣还可以充当自己的耳目,有什么消息也可以随时安排他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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