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捕(1 / 2)

午膳时,趁许氏兄弟正喝着酒,两个许夫人正说家常话。刘病已悄悄叫了许嘉到外边,如些这般地吩咐了他一番。

许嘉讶然:“这……不妥吧?”

“快去,不去以后姐夫不带你出去玩了!”

许嘉领命而去了。

……

门口的仆人来报,张公子张彭祖来了。

“他怎么来了,肯定是来找贤婿的,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呢?”许延寿一听赶忙和许广汉放下酒碗,起身和刘病已往前院走去。

张彭祖一人一骑,见他们出来翻身下马。

“张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快请进,俺和你痛饮几碗!”许延寿拉着他的手,要尽地主之谊。

张彭祖拱手致礼道:“两位世叔有礼了,小侄是奉家父之命,来请刘病已兄的。”

“哦,右将军有何重要的事吗?为啥叫他过去?”两兄弟面面相觑,心想,难道他犯了什么事了么?

“世叔莫多想,家父准备从一个西域马贩子手里买几匹马,叫刘兄去帮忙挑一挑。”

许广汉恍然大悟:“哦,挑马他倒是还在行,那就快去快回,还要准备明天去东海呢!”

刘病已和张彭祖骑马离开了许延寿家。

“刘兄,你家岳父岳母看来是不想让你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了,这贩盐的事一做,你可就丧失了入仕的资格了。”张彭祖勒马徐行,对他说道。

“是啊,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让你过来叫我离开。不然没法跟我那岳母解释。”

“家父确实从西域买了几匹好马,现还在府上,之后送到马场去。你就和我去马场试骑几天,等你叔叔走了再回去。”

“你是皇室中人,不比寻常人等。不然我可以请我父亲举荐你出仕,至少可以先当个县令。但你的身份,咱们没资格举荐。”张彭祖歉意地道。

“兄弟你有这个心就够了,这也是我的命运,如果有朝一日能改命,我定不负你的心意。”刘病已心想,张安世举荐我当个县令确实不能,但举荐我登基为帝反而能。

“会的,兄长,莫要多虑,你祖父的事迟早会平反的,到时你就可以出仕了。”

两人来到张安世府上。

右将军府气派非常。大门边两只石狮威猛无比。数名甲士,手执长槊,护卫府第。时不时还有军士巡逻经过府第。

张彭祖和刘病已骑马从侧门进入府中。

“这边,去看看那几匹好马。”几名仆人上来牵了两人的马去拴好,张彭祖引刘病已穿过数个花园,走过几条长廊,来到后院。沿途好些个侍女模样的妇人见到他均弯腰低头致礼。

后院拴着三匹高头大马,膘肥体壮,皮毛油亮,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

“好马!”刘病已赞叹不已。

“刘兄如果喜欢,随意挑选一匹,回去时一并牵回去!”张彭祖爽快之极。

“真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病已知道不能和他客气,越客气就越生分。

“是刘世侄吗?”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病已抬头看见台阶上立着一个中年男子,面阔鼻高,身材魁梧,脸上似笑非笑,双目正凝视他。

又见他衣着华丽,双手负在背后,一副闲庭信步的悠然模样,便知这就是张安世了。

果不其然,张彭祖先叫了声“父亲”。

“小侄刘病已,叩见恩公张大人!”

刘病已急忙上前,撩起衣袍欲行跪拜之礼。

张安世是前掖庭令张贺的亲弟弟。刘病已四岁时从监狱里释放,五六岁时在外家史家长大。七岁时则回归皇家,被张贺收养在掖庭之中。

张安世快步上前,双手用力将他搀住,不让他下跪,“世侄不必如此,恩公二字,张某不敢当之!”

刘病已诚恳无比的说:“小人是您兄长张贺大人收养成人的,如果没有张贺大人,就没有小人。而如果没有您当年在孝武皇帝面前冒死进言,就没有张贺大人。所以,您也是我的恩公!”

原来,张贺是他祖父造反太子的旧臣,当年,汉武帝本要连张贺一并处死,是张安世冒死进言,力保其兄,汉武帝才网开一面,对张贺处以宫刑,让他以戴罪之身当掖庭令。

张安世听到他这番言辞恳切的言语,颇为感动,眼神柔和了许多,凝神望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世侄言重了。你长大了,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谢恩公夸奖,全赖恩公之福,才有小侄的今日。”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放在古代也是适用的。张安世被夸的笑开了花,欣然受之,唤张彭祖道:“好,好,儿子,你们两个好生相处。对了,这几匹马,去马场跑几圈试试。如果没那些西域贩子说得那么好,我要给他们好看。如果真是好马,我还要再赏他们!”

长安城外。张安世的军马场。

刘病已和张彭祖骑着西域马驰骋在草地上。

霍光府第。一间秘室内。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挺直了身,比另外四人高出半个头。

此人正是当朝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汉王朝的实际掌权人。

“废掉刘贺一事已迫在眉睫了!”霍光神色严峻,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敲击着身前的案几。

“老夫和各位推举他登基作皇帝,他不但不奖赏我们这些有功之臣,反而将我们排斥在外,重用他带来的那些溜须拍马之徒。这尚且能忍,现在不能忍的是,他居然想对我们下手,除掉我们。好让他肆意妄为的当皇帝。我霍光即使不为自己身家性命考虑,也要为大家的身家性命考虑,为大汉江山考虑。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定了。不再犹豫了!”

坐在他左右和对面的三人分别是右将军张安世、大仆杜延年、大将军府长史田延年。三人神色严峻。

霍光之子,中郎将霍禹坐在霍光身边。他身子微微前倾,道:“可靠消息,刘……昌邑王的长史,现在的长乐宫卫尉安乐,这两天正在一个个找长乐宫的禁卫中的百夫长谈话。昌邑王还安排了人,在未央宫找禁卫军中的百夫长以上军官谈话。准备了不少黄金,说是要赏给他们。正在进行拉拢。目的很明确,就是拉拢到禁卫军后,哪天就趁上朝之机,将咱们全部拿下除掉。事不宜迟,迟可能生变。”

张安世冷笑一声,道:“可笑!就算他们将禁卫军全部拉拢到了手里,也不过几千人而已,咱们随便调动一支军队就可将他击溃……”

“右将军说得是,军队全部在霍大将军掌握之中,昌邑王即使掌握了禁卫军也没什么,但是……”杜延年沉吟道,“如果他将上官太后控制在手里,咱们行废立之事就没那么名正言顺了,反而搞得自己像是在谋反似的,这事还是非同小可!”

“禹儿,长乐宫禁卫军情形如何?”霍光问道。

“父亲,两个副将都是咱们的人,他们和他们手下几个百夫长的家眷目前都派看护起来了,他们知道轻重,我找他们谈过话,都表示坚决听从父亲和上官太后的。那安乐就是一个光杆将军。”

“那刘贺身边的人呢?”

“我都安排好了,除了少数几个贴身的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其他的都是我们的人。包括宫女、太监,连扫地的老年宫女我也安排了我们的人。”

“好,继续盯紧,不可大意。你要牢牢掌握未央宫禁卫军,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报我。刘贺小子带来的那两百多个人的名单,都掌握了吗?”

长史田延年呈上一份书札,道:“禀大将军,全部写下来了。这是全部的人员名单和现在的所在。”

霍光接过书札看着,“看来刘贺还是一个喜欢文学和读书、音乐的人啊,带来的多是这类人,也多数安排在太学院、音乐馆一类的地方。他没想过安排人当未央宫的禁卫军中郎将吗?”

“说过一次,当时对我说的,说想让他带来的一个人当禁卫军中郎将,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据说诗文作的不错,我以他不懂军旅之事搪塞了过去,他也没再坚持。”张安世答道。

“那个安乐也是个文人,军中之事啥都不懂,掌管长乐宫的禁军时列过一次阵,让他来下令,站在那儿什么都不会,闹了笑话。禁军军士都不把他的话当话。不听他的。”霍禹道。

“他每日里在宫里都做些什么?”霍光又问。

“和他手下那帮文人吟诗作画,鼓瑟吹笙,谈论一些国家大事。对了,他天晴之时喜欢带着手下那一伙人出长安城骑马射猎,浩浩荡荡的,好不扰民。”霍禹道。

“好!”霍光掌猛地一拍案几,“咱们就趁他出城射猎时,关闭城门,召集群臣,让上官太后发旨意,当众废了他这个皇帝!”

“还有,”霍光又问,“他当皇帝这十多天来,做过什么失礼的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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