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给我去贩盐(1 / 2)

又过了两日,天终于放睛,众人作了登山前的准备,主要是制作好登山杖,准备路上的食物和水,当然还要有酒。

杜佗留下了六名仆人挑行李,其余仆人和张彭祖家的小厮一同先回城去。飞卢也让他们带回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四公子和六名仆人就动身来到华山脚下,开始登山。

刘病已原来预备着打寒假工蓄到一点钱来趟华山的,没想到还没能成行,倒穿越过来,先上了这一趟古代的华山。

极目望去,华山之险峻,令人生畏。

杜佗说他挑的仆人都是胆大的,并许诺了赏金,跟他们登了这趟华山,回去都有重赏。

顺着前人留下的小路,众人攀登着,愈往高处,山势愈险。

天色越来越亮,众人都已汗流夹背。回首看来时路,已在悬崖之下。抬头望华山之峰,却不知仍有多远。

山麓处多树木草丛,到山腰处时,则多是光秃秃的巨大的岩石,山势愈发险峻。

响午时分,在半山腰一开阔平整处。大伙坐下来休息。

仆人们摆开了酒食。大家吃喝起来。

“自古华山一条路,真是险峻。咱们为啥选在华山之顶去结拜呢?”刘病已忍不住又叹又问。

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担心失言。

果然,杜佗三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刘病已挠了挠头:“难不成又是我忘啦?”

王奉光指着他哈哈大笑:“怎么不是呢?你这奇怪的失忆病。去华山之顶结拜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是你说咱们要经历一番艰险,才晓得做兄弟的不容易。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所以,才要历尽这艰险上华山之顶结拜啊!”

张彭祖点头道:“大哥,你当初提议来华山之顶结拜,我和杜佗都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华山路是险峻,还有吃人的虎豹豺狼巨蟒。但正考验咱们兄弟的意志,最能体现咱们兄弟同甘共苦的感情。”

“哦……对对对,不经一番寒霜苦,哪来梅花扑鼻香。我这病啊,不但忘事,还变得畏手畏脚。但是,咱们兄弟的情谊,是一辈子不变的!”刘病已终于回想起来的样子。

“不经一番寒霜苦,哪来梅花扑鼻香……好诗!以后若有机会,定要举荐你当太学的教授。”杜佗赞道。

吃了酒食,略微休息片刻,众人抓紧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要到达山巅,在山上的天一道观住一晚。

转过山梁,突然看见有一座破败的茅草屋,屋内隐约传来哭声。把众人唬了一跳,这,是人是鬼?

张彭祖挺剑慢慢进入屋内,刘病已待人也跟了进去。

狭小的草屋里,茅草扎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六旬老妇,正低头哭泣。见有人进屋,骇然瞪大老眼,惊慌地望着众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何故哭泣?”张彭祖收回剑,问道。

“老身是山下张家村人,额和额丈夫、儿子在这里住了一年了。靠他们两人打猎,维持生计。五日前他们俩个出去打猎,到现在还没归来。老身心慌,故而哭泣。”

刘病已等人听罢心里戚戚然。五日未归,留下老妻老娘,这父子俩大概率是遭受了野兽的虐杀了。

“大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刘病已问。

老妇摇摇头。

“家里还有屋子住吗?”

老妇点点头,“有一间旧屋,尚可居住。”

王奉光疑惑之极,“好好的家里不住,跑到这山上来,这是为啥呢?”

老妇涩声道:“小公子你不知道,这山下的官府赋税太重,额们承受不起。交不上税,就要抓去服徭役。所以,就干脆躲到这山上来,这一年来倒过得安静。可是,没想到……”她说着又开始抹泪。

刘病已于心不忍,他转头问杜佗:“兄弟四人中我是大哥?”

杜佗笑道:“别又忘了吧,你比我大几个月。比他俩大一岁。”

“那好,听大哥的,安排一人,将她送下山去。”

刘病已对老妇说:“大娘,我们派人送你下山。我们若遇见你丈夫和儿子,就告诉他们你下山去了。”

老妇谢过四人,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大饼猛地嚼着,跟随着一个仆从下山去了。

刘病已等人一路攀岩,历经险阻,天黑得几乎看不清人时,终于到达华山之巅。

远远的望见一座道观矗立在山巅之上。隐约闪着星火之光。

山巅之上一条石窝子路直通道观。众人加快脚步,一会儿就到了道观门口。

一位道长模样的人在两个道童的陪同下,举着火把出来迎接。

“四位公子辛苦了,贫道未能远迎,,失礼了!”道长稽首道。

张彭祖等人闪避让出刘病已。他才意识到自己——刘病已——是四人中地位最高的。

“贫道叩见皇曾孙!”天一道长撩起道袍要行跪拜之礼。

“晚辈岂敢!”刘病已也不知如何自称,只能胡乱自称晚辈,并伸手将他搀扶住。

晚辈?张彭祖和杜佗对视一眼,这个词虽然从没听过,但很贴切。

天一道长仙风道骨,须发皆白,年愈六旬,刘病已才不过十九岁,确实是晚辈。

“请!”天一道长请众人进入道观。

他陪在刘病已身旁。张彭祖三人跟随在后。

刘病已这才晓得,刘病已虽然是一个上门女婿,没有任何家财,但毕竟是皇室正统,有别人无法逾越的特殊地位。

像张杜王三人这么有权有势的人家里的公子,在地位上也是不能跟自己比的。

两道童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道观依山势而建,骑在山脊两旁。

华山之巅。静谧,清朗。夜空中眨着眼的星辰似乎可伸手摘下。

天一道长向刘病已介绍道观,数年前,由霍光下令,派遣军士,从华山脚下搬运石块至山顶,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花了数年时间建成。

“哦,难怪建得如此巍峨壮观,原来是军工工程。”刘病已赞道。

“军工工程?”道长愕然,旋即理解,连连点头称是。

“我大汉王朝有霍大将军主政,是我等的万幸。大将军是国之柱石。”天一道长又说道。

刘病已暗想,用现代的话说,天一道长也属于既得利益者。

山巅之上,晚宴席上没有果蔬,是些野味、腊味、冬笋一类,但很用心地炒制。米饭也很香。众人登山累了,已经饥肠辘辘,个个连吃了几大碗。

晚膳后,众人洗了热水澡。回厢房休息。

次日,道长说不是吉日,不适合结拜。于是定为再次日结拜。

在庄严的道观中不敢斗鸡投壶赌博。次日,众人就在山巅欣赏华山景色。远处云蒸雾蔚,近处山势险、秀、奇,大伙都看呆了。

到了道长所说的吉日,四人来到道观正厅的九天玄女像前,各自书写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摆在香台上。刘病已——刘病已——年十九,杜佗小三个月,张彭祖第三,王奉光最小。

四人按年纪大小依次排列好,跪在神像之前,在天一道长的见证下,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张彭祖到底是少年心性,不顾父亲曾飞鸽传书,催他尽快赶回长安。反而又提议在山上继续盘桓了两日。

刘病已数着手指头,出来已八日了,如果历史还是照着史书上记载的进程发展的话,还有十八天,刘贺就要被霍光所废。

现在这个时候,霍光已经在做废立皇帝的各方面的准备了。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

杜佗有古代文人的风采和情怀,提议下山后,四兄弟一齐去灵宝祭拜刘病已——刘病已的祖父母和父母的陵,以表结拜兄弟的心意。

刘病已内心有点焦急,虽然自己待在长安也不能做什么,但如果离得太远,天晓得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而且,许平君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张彭祖那封信呢?收到后给她父亲看过后,是不是起了作用呢?这些都使他非常担忧,无心再游玩。

但是他也不能拂了杜佗的好意。

辞别道长,众人又历经一番辛苦下山,先回到卜氏客栈,准备整饬休息一天,再动身去灵宝。

张彭祖父亲张安世派来的信鸽又来了几封信。

张安信在信中简单直接令张彭祖速归。

刘病已也有一封信,是许平君写的。说父亲收信后没敢再提去拜见旧交的事,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让他放心。

杜延年也给儿子杜佗写了封信: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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