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继续游玩(1 / 2)

飞卢迈出鸡笼。它脚步踟蹰,神情涣散,表情呆滞,没有之前的神采。

面对好整以暇的小霸王,飞卢竟不敢上前。

它呆立着不动,屁股后地上,掉落着一连串黑点状的糊状物,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略有歪斜的线。

……

围观的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

薛宣双手抱胸表情镇定站在他鸡的身后。

张彭祖接过王奉光手上的鸡笼,闻到一股腥臭味,令他掩鼻不迭。

“怎么回事?”张彭祖狐疑地望着小厮。

小厮吓得慌了神,鼻子凑到鸡笼里闻了闻,伸手粘了一点黑糊状物仔细辨认,颤声说道:“公子,这鸡拉稀了!”

“唉,好好的一场斗鸡大赛,临了拉稀!”王奉光恼怒地说。作为关内侯的后人,他无所谓输了这点赌注,也不遗憾没赢到这些铜钱。他就爱出个风头,看个热闹,这次要刘病已带飞卢来参加斗鸡大赛,就是他的主意。

现在风头出不成,白来了!

店老板作为斗鸡大赛的主办人兼主持人,大声宣布比赛结束,冠军依然是薛宣和他的公鸡中的战斗机——小霸王!

薛宣来到店老板桌前领了奖励。旋即头也不回往店外走了。

大伙纷纷摇头散了场。

“你眼睛离开过飞卢吗?”望着薛宣提鸡而去的背影,刘病已觉得不对劲,问张彭祖家的小厮。

“那个妇人跑出去拦县太爷车驾时,我也跟大家一起跑出来看。——当时没有提鸡笼。不过我马上回来提了。”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刘病已指了指薛宣隐约在门外的背影。

留下小厮照看飞卢和马匹。三人飞身出屋。

薛宣抬步走时是不紧不慢,出门后却不知往哪里去了。

张彭祖回店里找了一个人,问到了薛宣的家,是在西南方向十里的薛家沟村,他家门外有一棵老槐树。

三人叫上小厮,整理好行李,挂上鸡笼,骑马出了院子,往西南方向的薛家沟村而去。

薛家沟村。十几间零星的破屋子散落在黄土垄下交错纵横的沟壑边。

东边一间矮屋前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半焦,残存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就是那家!”四人策马朝该屋奔去。

土坯造的矮屋内,除了墙角有几把犁、镢等农具,厅中地上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空有四壁,没看到人。

屋后飘来一股浓浓的药味。

三人穿堂来到屋后。薛宣蹲在地上,弯腰弓背,正对着一只陶泥小炉子使劲吹气。炉子里的木炭霹雳叭啦地烧着,火焰很旺。炉子上的药壶沸腾着,冲得壶盖哗哗作响。

薛宣兀自使劲吹着火,手上沾着木炭屑,火焰的热气热得他满脸是汗,顺瘦脸颊往下流。他伸手擦汗,弄得满脸污黑。

炉中火已烧得极旺。他额头发角烧焦一撮。他伸手拧下这一撮焦发,揉捏成灰,飘洒落下。他站起来,污黑的脸上神色平静,问:“几位大哥,来找我有甚事么?”

“你废话!”王奉光抢前一步双手揪住他胸膛,将他瘦小的身躯提起离地悬空。

“说!你对咱们的飞卢搞了什么鬼?”

“好端端的,怎么就拉稀了呢?”

王奉光连声质问。

薛宣紧闭着嘴巴不作声。只有地上火炉上的药壶在哗哗作响。

“奉光兄弟先放他下来。有话咱们慢慢说。”刘病已劝道。

王奉光手一松,薛宣脚落回地上。

“宣儿……外面……啥人……?”

房内,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伯父,是我几个朋友!”薛宣赶忙从墙角边拿起两块湿布,小心地端着药壶,往房内走去。

狭窄的房间内,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形容枯槁,面色枯黄,伸出焦黑细长的手指,指着薛宣身后三人,颤抖地声音问:“他们……啥人?”

薛宣正往床头地上一只碗内倒药壶里熬好的药液。刘病已笑着作答:“老伯,我们是你家侄儿的朋友!”

薛宣将他伯父扶了起来,端着药到他嘴边。他伯父艰难地将一碗慢慢喝了下去,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药渣。薛宣用衣袖替他擦了嘴。

中年男子断续地说了两次半句话,半坐着喝了这碗药,就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躺倒在床上,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唯有胸脯轻微的起伏显示他尚是一个活人。

薛宣退出房。刘病已示意王奉光和张彭祖也退了出去。

没有房门。墙上搁着一块一个人高的篱笆,薛宣把它拦在房门口,充当房门。

刘病已检查了薛宣放在厅里地上的一只布包袱,里面有他今天赢的几贯铜钱,几包中药。有一片小布帛里包着几片褐色的叶状物。

他端详着这几片叶子,似曾相识。对了,小时候爷爷便秘,奶奶就是用这种叶子给他泡茶喝,喝了就拉稀。

当然,不久后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

“这是什么?”刘病已问薛宣。

薛宣脸色一变,“我伯父的药。”

“还敢骗我?!这不是番淀叶,吃了拉稀的吗?”刘病已喝道。

“好啊,果真是你给我们的鸡下了药,你这跟抢劫没什么区别啊,走,跟我们见官去!”王奉光又要过来拿人。

“对,对,带走!”张彭祖也气得不行。他和王奉光一样,不是在乎这点赌注,而是好好地一场比赛竟被他这样搅黄了,心里不快活。

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嘛!

薛宣脸白了,但仍嘴硬的说:“几位大哥说啥呀?我咋听不懂呢?”

这时,三匹快马嗒嗒来到屋前。三个人翻身下马。是一个平民装扮的汉子领着两个官差。

平民装扮的汉子身躯魁梧,大踏步进了屋。两个官差立在门口手扶腰刀。

汉子狐疑地望了刘病已三人:“有外人?”

薛宣朝汉子抱拳施礼:“李亭长,这是我的几个朋友。”

说完他从地上的包袱里取出两贯铜钱,递给亭长。

李亭长将铜钱拿在手上掂了掂,“还差多少?”

“还差一贯。”

“那不行!薛大呢?随官差老爷去服半个月徭役再回来!”

李亭长手一挥。两个官差扶着腰刀闯进屋来,去寻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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