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霍山19(2 / 2)

这番话说得霍山也有点热血沸腾,作为霍去病的后人,虽然没能像先祖那样出击匈奴,建立军功而封万户侯,不过能以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凭这个封个万户侯,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是少不了的,这一辈子也是值得了。

“侄儿谨尊叔叔之命!”霍山站了起来,果断答道。

“好!”霍禹也站了起来,又叮嘱道,“此事就你亲自去办,不用假手李虎,他是个莽夫,难免靠不住,以后会说出去,省得又要灭他口,多生出一事!”

话到这里,霍禹脸上闪出一丝杀气。霍山瞧见后心中一凛,暗想,如果李虎去办,他要灭他口,自己去办,会不会也灭我的口呢?

想归想,霍山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松地说道:“叔,那我去了,我会找机会亲自下手的。叔放心!”

……

昭帝陵。李虎此刻正坐在百夫长账中,面前摆了数只酒碗,都喝空了,他吆喝着叫人再倒酒。他的亲兵护卫劝了声:“大人,再喝就要醉了!”

李虎霍然站起,抬脚猛得将此人踢到在地,又拾起一根马鞭,朝倒在地上的这人身上抡了过去,一边狠抽一边骂道:“混账东西,你也敢来取笑老子喝醉了!”

地上那人连忙求饶。李虎哪里肯听,仍抡鞭抽个不停。

这时,一名年长的副将步入帐内,夺了他手中鞭子,他才停了手,悻悻地一屁股坐回座位上,又端了碗继续喝。

副将先叫人扶了受伤的人出去上药。再对李虎道:“将军何故生如此大的气,是为了那守灵人吗?”

李虎喘着粗气,举着绑着绷带的左手道:“可不呢,这小子,胆敢将我的手指折断,不是霍将军制止,我要断了他一只手腕!”

“将军不可!既然是来给先帝守灵的,必定是皇室中人,万万使不得!”老成持重的副将劝道。

李虎乜斜着眼瞟了他一眼,借着几分酒意责问道:“老王,你……你今天也来嘲笑讥讽于我?”

副将愕然:“你何出此言,我好心劝你……”

“别说了!你想上我这个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李虎讥笑了一声,起身将酒碗往地下一摔,咣啷一声碎裂了。“护卫,随我来!”

他咣的一声抽出佩刀,叫上两名护卫,走出营帐,朝关押刘病已二人的柴房走了过去。

副将在他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病已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滴水未饮,可谓又饥又渴,双手被反绑着,坐在柴房一堆茅草上。薛宣更惨,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在他的呼唤下睁开了眼,但也没什么力气,身子斜靠在一堆茅草上,喘息着。

突然门呯得一声,被人一脚踢开。

“姓刘的!”李虎踉跄着脚步进来,满脸横肉狰狞着,手里高高举起明晃晃的佩刀,大声吆喝道,“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他身后一左一右两个护卫亲兵跟着进了柴房,柴房外远远的还聚着一些军士。

李虎将佩刀在空中左右挥舞了几下,刀风飒飒作响,甚是吓人。

刘病已坐着不动,冷眼望着他。

“呃!”李虎见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更是气人,胀红着脸,大喝一声,“赶紧给老子下跪求饶,不然斫了你!”哗的一声,就将刀架到了刘病已的脖子上。

刘病已身子纹丝不动,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神色平静之极,淡淡地道:“别装模作样了,你敢吗?”

他略一顿,接着说道:“莫看你五大三粗的身材魁梧的,一副神气模样,其实你不过就是霍山的一条狗,说你是霍家的一条狗都抬举了你。你敢违背他的命令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半个手指头,让你全家灭门,夷灭九族。”

刘病已这也是一赌,这段时间以来,他观察到这个李虎,表面看横得很,其实是正宗的色厉内荏,怕霍山怕得要死,这种人,要么惜命,要么惜自己的家人。

果然,刘病已此语一出,李虎一愣,额头上登时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本是霍家的一个仆人的儿子,在霍家的安排下,先从军,后当上了帝陵守军的百夫长,还将一名丫鬟许配给了他,生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将之视若珍宝。

李虎本来性格粗犷,蛮横霸道,且心胸狭窄,龇牙必报,但有了这对女儿后,心里颇多牵挂,行事虽然仍旧粗鲁,实则却小心了许多,因此,刘病已将他是看得准准的。

“你敢吓唬我?你能拿我咋的?斫了你,霍将军那里我自有说辞,想当年我父亲给他家当马夫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李虎猛然回过神来,心想,被这小子出语诳,险些被他唬住了,这还了得,这兵还怎么带了?手一沉,将刀刃贴在刘病已颈部,仍威胁道,“我……我就算不斫了你,也要斩断你两个手指头!”

“哈哈,你父亲给霍家当马夫?那你父亲不就是我家马夫的马夫了,说来真是可笑之极!”刘病已任由冰凉的刀刃紧贴脖颈,仍旧不为所动,朗声笑道。

“你胡说!”李虎大声道,手中刀又是一紧,锋刃直逼刘病已的颈部,“什么马夫的马夫,乱七八糟的,我……我不管那么多,你……你今天必须给我留下两根手指头来!”

“你给我听着,我是武皇帝的曾孙,霍大将军当年是武帝的奉车都尉,是不是我家的马夫?”刘病已回以比他更大的声音,大声说道。

李虎听后手一颤,将佩刀缩回来数寸,脱离了刘病已的颈部,惊问:“你是皇室里的人?”

“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有资格来给先帝守灵吗?”

“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李虎仍然疑惑。

“可笑之极,愚钝之极,你是什么身份和职位,平常能见到得我吗?”刘病已不耐地道,“快快将我二人放了,拿饭菜过来,公子我饿了!”

李虎虽然将刀缩回了,但仍持在手中,眼里充满犹豫不诀,身旁两个护卫傻傻站立着,也不作声,都望着他。

“你既然是武帝的曾孙,那我问你,你的祖父是谁,你的父亲又是谁?”李虎顿了片刻后,想到还是要问个究竟,既然准备没面子了,也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如果对方真是皇亲贵胄,自己被人家折断两根手指也不丢脸,说得过去。

“前太子刘据,就是我祖父,我的父亲是……”

“哈哈哈!”李虎一听,突然狂笑起来,望向手下两个护卫,将手里的刀指着刘病已,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两名护卫不明所以,奇怪地望着他。

“你不说我都忘了!原来是废太子的孙儿!在咱们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李虎重新神气起来,用刀指着刘病已的喉咙,对两名护卫介绍道,“这就是武帝晚年造反的废太子的孙儿,没啥了不起的,只是留下一个宗室的宗籍而已,不用怕!”

“李虎!”刘病已怒斥道,“霍山将军走得时候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敢抗命不成!”

李虎一愣,旋即道:“我只折断你两根手指而已,霍将军断然不会因此而责罚我的,想当年我父亲是他家的马夫!”

说完,他将佩刀收起,“左右!与我拿住了他,我亲自动手!”

两名护卫上前一人一边,将刘病已的双臂控制住了。

刘病已双臂本就被捆绑无法动弹,这两名护卫也是身高马大力气很大的,在两边将他双臂进一步钳制住,加之腹中又饥又渴,力气不如平常,更是无法动弹。

刘病已心里暗想,难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代中兴之主,汉宣帝,竟然还有一段被一个百夫长欺凌的经历?

李虎绕到刘病已背后,伸手去折他的手指。

李虎的左手因伤无法动弹,只能用右手单手去拨刘病已的手指。不料刘病已手指暗用劲让他单手无法掰开。李虎本来就饮了酒,气有点乏,喘着粗气,喷着酒气,就是掰不到刘病已的手指。

“罢了!”李虎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重新拔出佩刀,高高举了起来,口里叫喊一声,“老子直接斫下来!”

佩刀直接朝刘病已被绑的手指斫去!

突然一个人朝他冲撞过来,头部重重地顶在他的胸膛上,李虎本来就脚步踉跄,又没防备,被顶得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后脑直接朝地上砸了下去。

好在后面是一堆茅草,他头部撞击在茅草上,得到了缓冲,只是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并无大碍,手中的刀在冲击之下,被甩到柴房门边地上,发出咣啷一声脆响。

那冲撞他的人像一块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下,啪得一声,比李虎摔得更重,更惨,此人正是被捆绑住了手脚的薛宣。

原来,他本来半睡半醒状态,听到李虎的吆喝,又看到他举刀要砍刘病已,突然不知哪来一股力气,使劲全身力气站起身来,直接以头作为武器,撞击李虎,将他撞倒在地。自己由于手脚都被捆住了,根本无法掌握平衡,而像一柱木头一般倒在地上,经这一摔,人登时就再次晕厥了过去。

“薛兄弟!”“将军!”

刘病已见薛宣奋不顾身又救了自己一回,身子用力一甩,将左右钳制他的两名军士甩开,站起来扑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薛宣,叫唤他道。

两名军士见李虎被撞倒,也顾不得刘病已,过去查看李虎。

李虎从茅草堆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双目睁得如铜铃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里嚷道:“反了,反了,你们都看到了,这两小子想逃跑!操家伙,直接给我斫了他们的手脚,霍将军要问起,就说他们要逃跑!”

“诺!”两名护卫锃锃两声,各自拔出腰刀,准备执行他的命令。

“李虎将军。”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话声从柴房门外传来。

一个踏步进来,身影将外面的阳光遮挡住了,柴房内瞬时一暗。

李虎一怔,两名护卫也愣住了。

“反了,反了?我看是你反了吧?”来人突然加大音量,喝斥道。

李虎认清了眼前的人,立马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霍公子,您……您回来了?”

霍山表面上一副轻松休闲神态,心里实则气急,自已若是再晚一会过来,怕刘病已就遭到了李虎的伤害。那样,自己岂不是违背了霍光的严令?

但李虎此人还有作用,霍山虽然气急,却反而笑着反问道:“是不是怪我回来的早了点?”

李虎继续赔笑道:“公子……这两小子不老实,我本想教训教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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