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霓裳惊乱（2 / 2）

时怀安解释道：“回陛下，确实是人皮，下官不会看错，一般制作鼓面，都用兽皮，牛皮使用最为广泛，也有用羊皮或者蛇皮之类，这些兽皮或厚或薄，可质感却是与人皮大相径庭，人皮更为柔软滑腻，细嫩白皙，此鼓面，确是人皮无疑。”

这位这些年不知道验过多少尸骨，他的话自是可信。

不过有人皮，就意味着有人遇害，殿中几人心思各异，有人在意受害的是谁，有人担心会有阴谋，可此事毕竟推到了天子面前，总不能视而不见。

天子面如沉水，指着那人皮鼓道：“此案，就交由你们大理寺彻查吧！”

仅凭一张皮，能查出什么？每日里被害的，失踪的人那么多，找个受害者岂不是犹如大海捞针？

谢行之拿眼瞥时怀安，想看看他可否有把握，可时怀安似乎正在沉思，没有接收到谢行之的眼风，谢行之只得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是，微臣领命。”

时怀安却在此时开口道：“陛下，一般凶手杀人，必是不想让人发现，尽可能的掩藏伪装，可这人皮却直接推到了您的面前，只怕是有人故意想让您发现。”

天子拧眉，可不就是怕针对自己的阴谋吗？

时怀安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鼓皮的边缘上，有浅浅的一块痕迹，瞧着不像是脏污，倒像是印记，或者说，是人皮上的胎记。”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谢行之睁大双目仔细瞧了瞧，确实有印记，心中不满，这么重要的发现，你不早些说？

时怀安抬头，就这么看着天子，问道：“敢问陛下，您认识的女子中，可否有谁身上有胎记？最有可能在背部。”

如此一问，更是让人惊愕，言下之意，这人皮来自一女子？而且，还与天子关系匪浅……

高力士明白过来，这人皮鼓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殿之上，天子面前，自然是要给天子看的，能让天子知晓的胎记，当然是后宫的那些。

天子本在沉思，竟突然站起身来，双目微凸，神情惊惧，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有内侍慌慌张张来报：“陛下，启禀陛下，上阳宫那边，出事了！”

天子惊慌失措，急急斥问道：“可是梅妃出事了？！”

内侍心中害怕，可也只得点头道：“是，梅妃、梅妃于五日前失踪了！”

天子一下子跌坐在了座椅上。

时怀安眯了眯眼，看来，这人皮，是梅妃的了。

高力士训斥道：“既是五日之前，为何现在才报？”

从洛阳上阳宫到长安，快马一两日便可到，那内侍战战兢兢回答：“回总管，五日前，梅妃的侍婢让整个上阳宫的内侍都去找寻梅妃的踪迹，却不让奴才们透漏半个字，直到两日前，才让奴才前来报信，奴才……”

高力士见天子斜靠在座椅上，失魂落魄，心中叹息，却也只能低声问道：“陛下，可要派人去找？”

天子慢慢缓过神来，喃喃道：“找，去找，派内侍去找，让大理寺的人，也去，去……”

如此，众人心里都有数了，一时间，都散了，只余天子一人独坐，清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