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心险恶(1 / 2)

云州位置偏僻,山地多,耕田散散落落,又没什么矿产。

官府穷,百姓穷,连捣子们也穷。

但唯独有一群捣子例外。

猛禽帮是西原县周边最大的帮派,他们汇集附近村庄里无所事事的捣子,依靠向来往客商收取过路费过活,有时遇上肥羊也干上那么两手绑人的活计。

因为经常孝敬打点县城的官老爷,又没捅过什么大篓子,官府便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年间已经发展到了几百人的规模,颇有实力。

人越来越多,占的道越来越多,银子汇得也越来越快,猛禽帮的大当家已经富足到在西原县郊盖起了一间青砖瓦房。

大当家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汉,他自幼便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成为一名花子。随后大夏亡了,世道乱起来,他便又跟着一股山贼落了草。

此后因山贼势大,被官府围剿打散,他便来到这深山之中组建了猛禽帮。

近几日他春风得意。

她垂涎已久的李家媳妇那瘟鬼丈夫终于死了。

这下可乐坏了他,丈夫都死了,改个嫁还不水到渠成的事?

他连夜带着几十号捣子上门要人,吓得颇有名望的李家老爷子顾不上尸骨未寒的孩儿,颤颤巍巍地将那哭成泪人的儿媳妇送上了轿子。

虽然已头发花白,但近来夜夜笙歌让大当家觉得年轻了十几岁,又找回了当年棍挑七仙女的豪迈之感。

今个刚在后屋敌褪我进了小半个时辰,三弟便跑来找自己吃酒。

偏远之地闲散无趣,除了女人以外,也就只有饮酒这一件乐事可做,二人便在前堂支了桌,就着一碗黄豆痛饮起来。

这三弟看上去身形略显单薄,眼眶略黑,有些阳气不足之感。

不过这都是表面。

人家好歹也是上过通天榜的江湖高手,虽说被人击伤后实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武功方面在这猛禽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老二跑哪去了?一整日未见人影。”

大当家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眼,心里思忖着是不是该让人去山里抓些蛇蝎来,做些五毒酒补一补亏空。

“估摸着又到县城里当差了吧?前几日西边大山里死了不少朝廷的人,据说马上便要有大官前来视察,他这种吃空饷的官差自然得露头。”

似乎话有些说得多了,身子骨脆弱的三当家剧烈咳嗽几声,他将碗中的黄酒一饮而尽,压下了喉间的血气。

他这隐伤一到春暖之季便会复发,极为痛苦,连圣手山的大医都束手无策。

当年要不是那两个臭婊子,自己怎会从风光无两的通天榜高手,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那可是通天榜!虽然只是末位,但那也是江湖武人的最高荣誉。

想到这,他心中烦闷不已,又将酒碗倒满,再次饮尽。

“大哥!三弟!”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叫喊声,一个络腮胡的汉子推门而入,正是不久前还在与林陌离几人饮酒的张三。

“你怎来得如此之晚?酒都快喝干了。”

大当家有些不满的看着风风火火的二弟,抱怨道。

“嗳,大哥,我特意带了两坛过来,咱们继续喝!”

张三吆喝着让门外的捣子把酒拿进来,神秘兮兮地对二人说道:

“你们猜猜我抓到什么大鱼了?”

三当家瞧着张三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嗤笑道:“估摸着又是哪家的黄花闺女。”

“一边去,不是。”

“腰缠万贯的富家翁?”大当家又猜测道。

“不不不,不是。”

“行啦,别他娘的卖关子啦!”

大当家拍开两坛黄酒的封泥,拽过张三面前的酒碗,吨吨吨地倒了满满一碗。

见二人有些不耐,张三便不再弯弯绕绕。

“我今儿在县城遇到三个毛头小子,从西边大山里出来的,腰上那臂弩一瞧就是军器,身上还有功夫,你们想想,这几个人是干啥的?”

大当家眉头紧皱,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而三当家明显比他聪明许多,顷刻间便听出了端倪。

“这几个人很可能和官府前几日去大山里抓的反贼有关?”

“没错!”

张三兴奋地拍手,他拿过满满的酒碗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

“这几个毛头小子还跟老子扯什么跟老猎户学武,老猎户什么把式我会不知?那个话贼少的小子一看那体态和步伐便一定受过军伍训练,这几个人定是反贼,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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