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来潮头,为的就是一个卧底调查!(2 / 2)

“嗬,哪止一家啊,都开成连锁店,开到汕右去了。”黄河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两个城市,虚画了一条线。

“黄老师原来是潮汕人啊!”潘墨也很惊奇,打量了一下店面,还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我生在潮头,长在汕右,八零年高考的时候就从汕右考到了岭南师范大学,确实是家里唯一考上了大学的人。”黄河作追忆状,沉思良久。

片刻之后,黄河才接着说道:“从汕右坐大巴来穗城的路上,我还在想,大学毕业之后,一定要回到潮头教书,帮更多后生考上大学。”

“那老师怎么还是在博正当老师啊?“殷鸯棉好奇心很重,一下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马上要当主任了。”吴彤稻淡言补充了一句,倒是引得黄河哈哈大笑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黄河感慨一句,“在穗城待了六七年,学完了研究生,都在省城呆惯了,谁还愿意回到老家呢?”

黄河用手指指了指同学,“当时,博正已经改回原来的名字了,五十四中彻底成了历史。我导师问我想去哪里教书,也是,我们师大的,总是得提前考虑一下未来的出路在哪里的。导师说我可以去岭附教,以我的成绩完全可以直接转入岭附教书。”

黄河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谁还没点进取心呢?我当时就知导师说我想去博正过试。是师没有反对我,只是和我说,去了博正,那就要靠你自己闯开一片新天地了,岭师和岭附的师友都爱莫能助。”说着,他拍了拍潘墨的肩膀,“八七年我从岭师毕业,报名博正老师,也就是一场面试笔试的事,我就被录用了。那时候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云里雾里的。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语文老师开始,慢慢熬资历,那时候觉得一眼看不得未来。”

“第十二年,我第一次当班主任,就遇上了你们。说起来,你们三个还都是我的贵人啊!”

“不敢当。”吴彤稻淡淡开口,潘墨和殷鸯棉也连忙作谦,“没有老班哪有我们的成绩啊?”

“我教了你们什么?都是你们天赋好,谁教都一样,我算是捡了个大便宜。”说着,黄河面色变得红润了不少,“也不瞒你们了,我听到点小道消息,上面大概率要给我大升一级,直接去教导处做副主任,那还得多谢你们啊!”

“黄主任好!”殷鸯棉掩嘴笑着说。

“黄老师,筒骨汤来咯!”黄亮道亲自端着一口不锈钢锅走上前来。

“你们吃什么肉?放开点,今天不饱不归!“”潘墨和殷鸯棉点上了五盘牛肉,便把餐牌递给了黄河。

“小侄,这里五盘牛肉,再来两盘吊龙,生菜莲藕土豆响铃卷,再来一盘炒牛肉粿条,老样子,锅气。”

“黄老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什么的。”黄亮道笑着说了声,便拿着餐牌走到结账台输入。

潮汕牛肉火锅是时还没有火遍全国,只是在潮汕内部争夺市场,各家都有各家的特色,就连沙茶酱的配方,都是迥然不同。

从小到大,三人都没有吃过潮汕的牛肉火锅。

吴彤稻和潘墨自不必多说,就连家在京都路步行街旁边的殷鸯棉,对此也是知之甚少。

“嚯,老味道,店里炒粿条的还是老董啊?”

“董叔一直都没走。”

黄河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三个学生,“你们试试这个炒粿条,咱潮头最正宗的牛肉粿条,拌个沙茶酱,那叫一个香!你们今天有口福了,咱这里就数老董做得最香,我还以为老董回老家发展了。”

他看向众人桌面上空空荡荡的酱碟,招呼着大家去打酱料,“不加点东西,那不就是清水煮肉片?”

倒是吴彤稻,手里拿着个本子,本上钢笔飞舞,墨黑色的字迹流畅地印在了本子上。

“稻,你嘅酱碟,没芹没葱没加香菜,沙茶拌蒜泥。”潘墨拿了两碗酱碟,摆在桌面上。

“好,放低呢度。”吴彤稻头也没抬,始终低着头在纸上飞舞龙蛇。

“你做乜嘢?”潘墨凑过来想看一眼。

“商业机密,唔好俾你睇。但同你讲真吧,我呢趟来潮头,就系为个卧底调查。”

“喇,你当你系边个?刘建明咩?”

“你话系就系啦,没时间同你讲嘢啦。”说着,便继续写了起来。

筒骨汤煮开了,吴彤稻将笔记本暂时放下,盖上钢笔笔帽,第一段告一段落。

不管对自己有什么用,宁可令其有,不应令其无,宁多不少。

……

潮头古城以东门楼与潮头古城墙为东边界,中心在城中十字路口,南北通民居,东路东门楼,西直牌坊街。

古城副中心在万寿宫,与东门楼呈联动态,全城重心偏中心东门楼附近,服务业集聚,呈中密边疏,分区组成驳杂,中部主要是商业区及商户楼,本地居民楼,而南北多为商业酒店及边缘特产商店,占地面积大的餐馆饭店等等。

黄记开店在古城西侧,坐落在行车主干道旁,离东门楼约莫三百米,步行只用不到十分钟。

吃完火锅,三十多人浩浩汤汤地往东门楼,粤东第一古楼行进。

东门楼和潮头古城墙就坐落在南北走向的韩河以西,面向河面,河上只有一座钢架桥湘子桥连接两岸,易守难攻,视野开阔。

东门楼高五十余米,下开城门供行人通行。在东门楼前,有不少专职摄影师徘徊在城前广场,等待着游客呼唤。

“拍照不?”黄河操着潮头话问向一名看上去与世无争,只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不去争取游客的摄影。

“拍。“摄影师从阴影中现出脸来,看向黄河指的那些同学们。

黄河皱着眉看了看走向城楼下的摄影师。

“常潮?”黄河试着喊了声。

闻言,走向城楼的摄影师愣了一下,脚步一顿,接着又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迈步。

黄河赶紧追了上去,“真是你啊,常潮!”

摄影师冷漠地瞥了黄河一眼,“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我黄河啊,你忘了?咱俩可是初中最铁的哥们啊!”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常潮,我叫鞠潮。“摄影师停了下来,缓缓回过头去,面色却格外冰冷,没有抱着摄像机的那条手臂无力地垂下,苍白的脸盯着黄河,说的却是十分标准,丝毫未夹杂潮头腔的普通话。

黄河紧紧皱着眉,尽管变化得很多,但三年每日相见的面孔让他始终没忘,这就是常潮。

不过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黄河一时间也不便再追问了,“帮忙拍个照吧。

摄影师看向活力四射的同学们,语气略软,“好的,先生去通知一下同学们。”

黄河走到正四处分散挑选着好看的纪念品的同学们旁边,“同学们,拍张合照成不成?”

很快,同学们就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城前广场,调位拍照。

三十多名同学,分成了三行,站在东门楼前等候着摄影师调整完成。

第一排的女生们蹲或坐在地上,男生半蹲在第二排,部分个子高的男生女生站在了最后一排。

潘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木制靠背椅子,拿到吴彤稻面前,“稻,坐低。”于是在几乎所有女生都蹲着的时候,吴彤稻鹤立鸡群地坐在了第一排,高出身旁的女生不少。

身后,潘墨和黄河分列在吴彤稻身后左右,一人一只手撑在椅背上。

吴彤稻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面色冷艳,有种狂傲酷拽的富家小姐的即视感。

寒目幽邃,鼻梁高挺,樱唇如启未张,似言却寂。雪白的肌肤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吃完火锅,竟有几丝微红,倒更显御范风光无限。

吴彤稻上身着一件宽松T恤衫,裤子则是一件不过膝牛仔短裤,同样是雪白的小腿上竟似是没有一丝赘肉,芊芊玉腿上恰到好处地缀上了绝美的小腿肌肉,倒不显得十分柔弱。

洁净的面庞吹弹可破,纵细究依旧无瑕。

似是一个过于完美的面容了,造物主没有为她点上一分痘印、一痕斑痣,却是赋予了她清冷拒人的气质,正如冰山一般,奕而不溶,万里雪飘。

睫毛轻抚眼睑,单眼皮上吊着一弯柳眉,不见其笑,却揽其柔。

“咔嚓。”

吴•狂傲酷拽脸·彤稻的身影从此长久印在了这个班的最后一张合照当中,和高书着“东门楼”的城楼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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