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幕·宝贝（2 / 2）

阿翁说过，推不动的石头，不妨试试搬开它。

邹凡信了，不管成不成，总要先试试。

他没有招呼老牛，独自走到石头前，轻车熟路，扎下马步，双臂箍住石头，铆足劲，缓缓挺直腰背。

邹凡最直接的感觉，这个石头要比那个石头重得多。

那个石头是棉花，这个石头就是老牛。

至少他曾尝试过，完全无法撼动老牛的分量。

好在此刻他能搬动石头，哪怕只能搬起一寸。

邹凡双腿颤颤巍巍，脚不离地，朝前挪了两寸，慢慢放下石头，避免砸脚。

他躺在草地上歇了好半晌，缓过劲，又听见老牛在吭哧吭哧喘大气。

邹凡瞧去，果不其然，老牛又在角抵石头较劲。

他不禁乐了，站起身，习惯地拍拍屁股，走到老牛旁边，一巴掌拍在牛背上，“你这倔牛，去去，快吃草去。”

老牛哞叫，很听话地转身走开去吃草。

邹凡继续搬石头大业，搬起一寸，朝前挪两寸，缓慢放下石头，又歇息半晌。

如此不辍，从日中至傍晚，终于把石头朝前挪开了五尺来远，露出一大片湿泥。

天快黑了，邹凡小歇了一会儿，不多耽搁，脱下衣服，赤膊上阵，徒手挖泥。

老牛凑过来看，他用胳膊肘顶开牛头，装作埋怨，“别吃泥巴！”

邹凡从溪水里找了两块比较合适的石头，当作锄头挖泥。

他连刨了几个坑都落空，因为阿翁的话，他不肯轻易放弃，继续刨坑。

终于在临近溪畔的位置挖出一个沾满污泥的腐烂包袱。

“找到了！”

邹凡捧住包袱，小跑到石头前，把它放在石头上。

老牛跟了过来，瞪大一双牛眼密切注视着包袱，不敢大喘气。

邹凡怀着激动的心，小心翼翼解开包袱，才上手，腐烂不堪的包袱直接散开，露出几件物什。

三捆烂到发黑的竹简，一卷霉烂的绢帛，和一张臭烘烘的漆黑兽皮。

邹凡率先拿起竹简。

他刚要展开它，不料绳子直接断裂，竹片散落一地，大多黏在一起。

邹凡捡起一枚竹片，稍不小心，捻成了一抹烂泥。

他又去拿另外两捆竹简，同样绳子断开，且烂得彻底。

邹凡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从一大堆烂竹片里挑出了八支能看的，虽然有点变形，却足够硬，没有一捏就烂。

竹片上刻有图案，他没有仔细看，把八枚竹片先放一边，继续在烂竹简堆里好一通翻找，又找出半枚竹片，凑合着能看。

邹凡捧起绢帛，封面上写有三个蝌蚪字文。

他凭借着学习记忆，尝试辨认解读，“本、草……本草什么？这是什么字？”

最后一个蝌蚪字文的大半笔迹晕开成墨污，无法辨认。

他翻开绢帛细瞧，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各种药草图绘，都配附一长串蝌蚪文。

比较可惜的是，绢帛只有前边小半部分是完好的，后边大部分也烂透了，墨迹晕成大片大片的污渍，完全无法辨认。

邹凡轻轻一扽，扯开绢帛，留下完好的部分。

兽皮倒是结实耐造，除了臭点没有其它毛病，用水洗洗就好。

腐烂的竹片及绢帛留着无用，邹凡把它们全部装进包袱，又把包袱埋回泥坑。

他花了大力气，把大石头搬回原地，大功告成，这才拍了拍手，轻舒一口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