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人(2 / 2)

道长瞄了眼雁翎刀,叹息道:“痴儿,痴儿。移魂或非公子所愿,天道循环承负,望汝心存善念。公子方才计较之事,千难万阻。

此去东北方,并无性命之虞,经六年,时时谨记小心二字,言尽于此。十两银钱贫道收的不亏心。”

此时,朱慈烺不露辞色,看不出悲喜,丢下句“给钱”,拔腿便走。耿郅与道长结算清银子,转身追上。

朱慈烺心中大骇:能依靠观察外貌与性格、言语的不同,猜出此朱慈烺非彼朱慈烺不足为奇。

五官相似的人,性格亦有相似之处。

留心观察,那些脸上动过刀的,朱慈烺即使不能一眼看出,与之交谈下来也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可他筹划前往东北方又是怎么被瞧出来的?

正低头向前走,朱慈烺忽听得前方传来嘈杂声,抬眼见员外打扮的老翁前后簇拥一群仆役,道路两旁行人避之不及的,动辄遭受打骂驱赶。

朱慈烺轻蔑笑道:“这是哪家的奴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野爹是皇帝老子。”

耿郅嘴角一抽,对这位私下偶尔口不择言的少主无奈笑了笑,道:“那杀材是成国公府上的郎管家,自从成国公掌管京营后愈加肆无忌惮。”

朱慈烺心思巧捷万端道:“成国公府的人可有过其它枉法恶行?”

见耿郅有些拘谨,他循循善诱,“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侃侃而谈的朱慈烺眼尖瞟见个熟人,那人瞧见他,走过来正要行礼。

朱慈烺赶紧托了下那人的袖口,低声说道:“世遵,这不是宫里,我是来体察民情的。”

那人贴近唤了声“殿下”,朱慈烺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茶舍雅间内,以玉片隔火熏香的宣铜炉弥散着不知名香气,嗅起来甜滋滋的。

二人对坐,耿郅立在身旁小心伺候,左边的自然就是朱慈烺。

右边那人方面广额,山根高隆起势,面白若傅粉,此人正是英国公府的小公子张世遵。

朱慈烺率先开口道:“世遵,平日里成国公府的狗材就那般横行霸道么?”

张世遵也见到方才那一幕,玩世不恭的说道:“那门子里做的腌臜事多儿去了,何止这些。”

张世遵低声道:“前些日,听说还收了东郊一个夜不收的田产。

那夜不收原是辽东下来的,凶蛮劲还在,去收田产的十来个奴仆被一顿好打,各个鼻青脸肿。”

“收?无非是飞洒诡寄那些手段罢?”

“唉,人家懒得费心思,一伙奴仆刈麦,一伙奴仆装车,简直肆无忌惮,这才撕打到一处。

后来郎管家的外甥,贝子业给顺天府书吏递话,将那人投进大牢。唉,什么世道。”

朱慈烺问道:“外甥打着成国公府的名号强占田产,郎管家当舅舅的也不约束?”

“自然,这还不算完。贝子业还扬言说什么换个花样,逮住那夜不收小娘子,等到夜不收认了罪还剩一口气时,当面和他娘子造个小孽种出来,传递香火。”

闻言,朱慈烺眼神逐渐冰冷,一股戾气在胸口乱窜。

张世遵继续道:“若不是有大善人心存不忍,将小娘子私藏起来,恐怕真要上演活春宫。”说罢微微叹气。

良久,朱慈烺冷静下来,说道:“世遵,莫要戏言。天子脚下,那伙人怎敢跋扈至此?”

张世遵正色道:“我与殿下相识已久,何曾会拿这等事胡诌?”

朱慈烺问道:“我且问你,那家可有子女?”张世遵回道:“有个十岁的儿子。”

朱慈烺心念一动,继而试探:“你可知那小娘子如今身在何处?”

张世遵道:“我爹嘱咐过,离成国公府远点,我怎会往上凑……”

话未说完,张世遵接触到朱慈烺审视的目光不免发毛,声音不易察觉地越来越轻。

朱慈烺敛回目光,微一拱手:“世遵,这几日劳烦你寻那小娘子下落,此事我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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