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明药丸(2 / 2)

没走几步,朱慈烺驻足瞟了眼当值的东宫侍卫,抽冷子道:“喂个兔子还能遛两圈,愉悦身心。”黄伴伴略一思量明白大概。

中秋那日月黑风高,殿下追赶炸毛的兔子时,不慎掉进湖里。

要不是他水性极佳,及时跳入湖中将朱慈烺救下,等东宫侍卫慢悠悠赶到湖边时,黄花菜都得凉了。

殿下醒后虽多次为众宦官及东宫侍卫向周皇后求情减轻了处罚,众人得以才挨了十板子了事。

可想必殿下对东宫侍卫已颇为不满。黄伴伴揣度了几息,审慎的回道:“殿下,不如向皇上禀明,寻个贴心的护卫。”

朱慈烺蹲下身,握住兔子前爪上下晃了晃,继而喂给兔子一些青草。交待黄伴伴将解语送回去后,朱慈烺向皇极殿而去。

朱慈烺端坐在辇上,身侧向后退、似是望不到边际的红砖金瓦,带给他除去历史的厚重感外,还有冰冷的孤寂。

近些时日,身旁服侍的老宫女与宦官皆异常恭顺,东宫讲官们也时刻秉持君臣本分,疏离而恭谨,可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乾清宫,东暖阁。永乐年间始建的乾清宫,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丹桓宫楹。

朱慈烺垂眸盯视几息汉白玉石台基,再抬头时已是谦和仁弱的仪态,缓步拾阶而上,进殿向崇祯规矩地行过问安礼后,便杵在御案前。

崇祯不时询问朱慈烺对奏疏的看法,他小心地应付着。

在崇祯身边捱了数日的朱慈烺,觉察到崇祯对自己答复颇为满意。

逮到时机,朱慈烺向崇祯进言道:“父皇,上次儿臣落水后痛定思痛,心想着身旁若是有个机警的侍卫,许是不至于休养这么久,耽误课业。”

崇祯盯着奏疏没抬眼,等朱慈烺下文。

朱慈烺在之前那个时空一直相信:对付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素性猜忌之人,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他坦言道:“儿臣想要寻个侍卫,也好护儿臣周全,让父皇母后安心。”

崇祯依旧没有从奏疏上挪开视线,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便去锦衣卫里寻个。王承恩,你跟太子去挑个如意的。”

崇祯今日答应这么痛快,也是听闻东宫讲官对太子为手下求情赞誉有加,称其仁德而欣慰。

南镇抚司今天迎来了贵客,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听闻太子殿下要来锦衣卫选人,匆忙赶过来。

朱慈烺待骆养性行过礼后,沉声说道:“骆指挥使,本宫前些天的事,你已知晓了罢。”

骆养性恭维道:“殿下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朱慈烺道:“把这儿锦衣卫百户以上,手里没紧要差事的都叫来,本宫等两盏茶的功夫。”

不消两盏茶功夫,一听太子要挑人,尚有进取心的都三步并两步赶来,列于南镇抚司院内空旷处。

朱慈烺从中堂走出,在几十名锦衣卫百户面前经过,凭着平日识人的感悟,最终驻足在一人身前。

只见此人不过十八九岁,鼻直口方国字脸,一双剑眉恰好掩盖住略显狡黠眼神。

朱慈烺在那个时代得到多次验证的尺规:有眼缘的气场相合,思维方式和行为逻辑多半相近。

虽说君主应如大江奔流到海,不弃细流,但常伴身边总要有个舒心的,用着也顺手。

看年纪大抵是世袭或荫封的锦衣卫百户,自不必说。朱慈烺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耿郅。”

朱慈烺又问:“祖籍何处?”耿郅回道:“陕西行都司凉州卫。”

朱慈烺道:“以后就跟着本宫罢。”耿郅闻言跟在身后。

二人未走几步,朱慈烺轻声细语,“本宫这私下没那么多规矩。”说话时半转身,打量着耿郅神情,见他仍是一副恭敬的神色。

朱慈烺淡淡道:“平时无事不必常伴左右,有事通传,你随叫随到即可。行了,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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