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明药丸(1 / 2)

崇祯十三年八月十九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宜发癔症。注:刨个祖坟转转运?薛仁贵刨祖坟转运的行为,应批判还是鼓励?

是日,朱慈烺正倚靠在北官帽椅上,思忖自己日后的出路。

满打满算三年八个月后,闯王将来到忠诚的京师,自己当何去何从?

要不趁机溜出京城,乔装打扮投奔闯军?不妥。

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即使自己保持谨慎,可嘴里仍会无意识蹦出不属于这个时代背景的话语。

而非急切的一路顺风顺水接收大明降卒,之后从一片石开始节节败退,其在北方统治宛如空中楼阁,轰然倒塌,八个多月溃败至襄樊。

作为底线并不够低的明末异类,怕是半路被当成妖人抓起来架火上烤。

抑或步入闯营便被人举报换了前程。历史给李自成的时间太过紧迫,此路不通。

坐以待毙?若历史仍按照原有路径走下去,洪承畴兵败松山,李自成兵临开封也就明后两年的事。

那时,手下既无强兵也无强将,被军头裹挟当傀儡,都算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照进现实,可大明自万历起,与积善之家便扯不上关系。

崇祯十三年,大明真正能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的统帅不过洪承畴与孙传庭。

可……一个会在朝廷百般催促下与清军决战,经典反向再现毕其功于一役,然后被俘。

一个尚在大明专属人才储备库——诏狱里悟道,将错过闯王版本升级档口。

朱慈烺心念至此,不由得感喟一句:“大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水有源,树有根。朱慈烺心道,自高淮乱辽起,辽事,天下事始不可为。而太监手中的权力在大明多数时候,只是皇权的延伸。

大明衰亡的罪魁祸首、君主离线制践行者、万历老宅男可窝在陵墓里呢,不如……

学学薛仁贵刨自家祖坟,去刨了万历的陵寝?

却不是信转运那一套,而是朝廷现下缺银子,没银子拿什么养兵练兵?

九边欠饷早已以年为单位,就连辽东都已经以月为单位欠饷,原本不应差饿兵的大明圣君,竟指望九边将士用爱发电。

就刨你了,万历!

可自己手下哪来那些缺德冒烟的专业人才,张榜贴告示高薪招聘从事刨坟的手工业者?

即便私底下去干,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后,皇明祖训以及两百余年皇位继承的惯性也保不住自身东宫的位置。

黄伴伴见朱慈烺左手铺开坤舆图,右手翻阅户部账册抄本,时而沉思、时而叹气、时而咒骂,吓得不轻。

可也不敢上前,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殿下的癔症愈发严重,可如何是好。

朱慈烺起身仰天长啸:“路在何方?路在何方?”

发了会癫的朱慈烺,此刻又坐回北官帽椅,暗自思量,谁是我的敌人,谁可以是我的朋友。

是日,朱慈烺犟种附身,声称已无大碍,执意要去皇极门内听政,黄伴伴拉都拉不住。

暮气沉沉的大殿内外六部官员正推诿扯皮。朱慈烺冷眼旁观,瞧着排队排到殿门外的大臣们,唏嘘不已。

寅时时分起床,卯时上班,此刻仍受烈日炙烤,难道这都不算忠臣?偶尔如此也就罢了,奈何崇祯热衷于朝会。

依此朝会频次,欲求安定内忧外患之策,岂不贻笑大方?朱慈烺内心暗自嘀咕。

慈庆宫。朱慈烺今日正百无聊赖的训兔子。训那只名为解语的兔子:“解语,你给我听好。

再给你次机会,过错嘛先记着,限期一个月,你若学不会握手,我就把你红烧喽!”

兔子抗议般绕着朱慈烺蹦哒,边蹦哒边新陈代谢,那画面太美。

收拾妥当后,朱慈烺乐呵呵的遛起了兔子,黄伴伴紧跟在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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