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黑杀人夜（1 / 2）

乐平县城，深夜，

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铺洒下满地银霜。

城墙上挂着稀疏的灯笼，发出昏黄摇曳的光，小巷里，石板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泥土和青藤的味道。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邦、邦、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梁贤没有睡，他一入夜就坐在小屋里闭眼假寐。

也不知道今晚的不速之客何时能来，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嘭、嘭、嘭……”

粮库大门被人敲响。

“什么人？半夜三更来粮仓重地干什么？”

这是从粮仓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门房设在粮仓大门外面，驻守的兵丁还是朱三和朱五。

“嗖，嗖……”

两吊铜钱顺着门房窗户就砸了进去，其中一吊铜钱的吊绳断了，铜钱洒了一地，发出诱人的“叮当”声。

“押司办事，没事别多问。”

门房里没有了声音，原本亮着的油灯，突然，熄灭了。

“嘭、嘭、嘭……，梁兄弟，快开门呀，俺来找你喝酒……。”

这个声音是刘癞子。

梁贤有些害怕，从小到大，他都是“三好学生”“五好青年”，记忆最深刻的一场打架，还是在幼儿园里和女孩子干仗，结果被女孩子打破了鼻子。

他哭着向父亲投诉。

父亲板着脸将他一把给拉走了。

紧张、兴奋、刺激，今晚他要打一场架，而且，还要杀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今晚若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我。

梁贤的眼神越来越坚毅。

“这个杀材是不是睡着了，叫了半天门也没开。”

“呵呵，他才睡不着，是吓破胆了吧，白天那么嚣张，就不知道俺们今晚会来找他，兄弟们，俺们爬墙进去，待会小心点，别打死他，只要打断他的手脚就行，洪爷说了，可是要活的……。”

“晓得了。”

窸窸窣窣地搬弄梯子，三个黑影很快就翻墙进了粮仓。

刘癞子看向梁贤居住的小屋，一层层粮包将小屋挡在了背后。

刘癞子轻蔑笑道：“这杀材还真有力气，费这么大劲又有何用，兄弟们上，干完活去我家，喝老酒……”

“嗖！”

一股破风声。

“啊……”

冲在最前面的衙役仰面栽倒，胸口贯穿了一把铁锹，而另一名衙役吓得停住了脚，不敢动弹。

铁锹是粮仓里最常见的工具，梁贤为了防身收集了十几把。

刘癞子愣住了，梁贤也愣住了。

武道入品改变了梁贤的身体机能，他的力量、准头、肌肉协调性全都超出了常人，这真是意外之喜，随意一击，就能指哪打哪，梁贤的信心倍增。

刘癞子震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把铁锹当胸贯穿，内脏搅得稀碎，死得不能再死。

一个黑影就站在粮垛下，手里还拿着两把铁锹。

“梁贤……你，你……”

刘癞子指着梁贤张口结舌。

“我怎么了。”

梁贤言语冷静，当年他的班主任老师就夸过他，每临大事有静气，只要是大考，他就能超水平发挥。

梁贤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

一锹命中，心脏剧烈地跳动，身上也热得发烫。

这几天，被魏三眼压抑出的怨气，随着这一锹沸腾到了顶点。

刘癞子“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嗖！”破空声响，死神的镰刀再一次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