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胆狂徒（2 / 2）

刘癞子用手指着双眼，直视梁贤道：“俺两只狗眼都看到了。”

围观的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梁贤也跟着笑了笑，看来这刘癞子脑袋不太灵光，和这样的二傻子没有必要计较。

他无视了这只气急败坏的瘦皮猴子，冷声向洪班头问道：“不知洪班头有何指教？”

洪班头上下打量了一阵梁贤，阴狠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一个猎物，他慢吞吞说道：“梁家小子，你倒是很有胆色。”

真到了面对敌人的时候，梁贤也能做到杀伐果断，事实很清楚了，这洪班头是敌非友，此时给不给面子，结果都一样。

梁贤正色道：“我们大庆国法，大庆子民只跪‘天、地、君、亲、师’，官人属于官家，是君，我能跪的，你洪班头官居几品呀？还敢要求我梁某人跪下？”

大庆国以“儒孝”治天下，吏是吏，官是官，这编制问题分得很清，这就像现代社会，公务员编制和事业单位编制，也许都在一起办公，但本质上有天壤之别。

梁贤的这番话，直击洪班头要害，甭管你在乐平县有多么风光，你一辈子都是吏，吏也是民，不是官，也就没资格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大礼参拜。

洪班头脸色气得铁青，满脸的黄胡子乱颤，他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咬牙切齿道：“你好大胆！”

梁贤从洪班头气急败坏的身体里感受到了血脉气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入品武者，只是平时营养比普通人强些，块头大些而已。

既然是这样的货色，那也就更没必要顾及对方脸面了。

梁贤冷哼道：“你算老几呀，你和魏三眼，图谋我家小养娘，居然敢篡改县衙文书，逼我这个单丁户出衙前役，你更是胆大包天。

今日是在衙门里，我不和你们计较，如果你们还敢得寸进尺，再将主意打到我梁某人身上，我不信，这朗朗乾坤，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梁贤此时说话，正气凛然，言语豪迈，气场上，压过洪班头一头。

说实在的，参加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真不相信，封建社会还有说理的地方。

大厅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洪班头随时都要爆发，围观群众又都向厅外挪了几步。

听完梁贤一番义正词严的话，洪班头脸上的怒火渐渐变成了狞笑。

这里是县衙，说是他的地盘，实际上还是县令大老爷的地盘，在县衙里大动干戈，他也有几分顾忌。

“好、好、好，梁家小子，算你有几分骨气，我就看你这骨头，还能硬到几时？”

洪班头怒极反笑，也不多说，一把推开挡在身边的跟班，转身便走。

刘癞子见主子走了，也急步紧跟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梁贤，你等着。”

梁贤嘴角微翘：“切，等你妹呀！”

梁贤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今日姑且与他们虚与委蛇，明日一早就带着母亲、阿娇投奔平西县外公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老子不和你们玩了。

众人见洪班头吃瘪，心里痛快，但也没人敢表现出来，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看向梁贤，也不敢过来与他搭话，眼神中充满同情。

洪班头回到自己的衙役班房，脸色越发狰狞。

他本打算先困住梁贤应付差役，再慢慢炮制梁贤，家里的浮财花完了，再向梁家提出小养娘和狱卒编制的事情，一切水到渠成，也无须下死手硬抢。

毕竟这种绝户计，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不想麻烦到宋押司这尊大神，没想到，梁贤性格如此刚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招不慎，打乱了他整盘计划。

想起梁贤在县衙大厅里对他的羞辱，还有那么多闲人全程观摩，传播出去，洪班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洪班头从袖子里摸出一两一锭的小元宝，就是魏三孝敬他的那一锭，他将小元宝狠狠地攥在手心里，起身，也没有叫上跟班，独自一人走出了衙役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