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衰败（2 / 2）

陈老夫人想着，又看了看一身素服的秦芸。心道，长安候府竟把如此破败的酒楼营生当宝贝，可见家境已经破败不堪。日后在京都妇人圈的谈资又能增加不少。

既然长安候府已经没落如斯，自然是不能与他们有任何牵连。须知：破落户是可以传染的。

陈老夫人忙忙摆手，秦芸身上真的有个穷神：

“谢过这位娘子。今日乃是我媳妇儿请我外赴宴，没有半途改道的道理。不便娘子酒楼叨扰。”

“夫人方才不是说有些劳累？”

“诶，不妨事不妨事。柏哥儿媳妇儿，同这位娘子道过谢后，我们快些走吧。”

听这话音，婆婆已经不准备继续埋怨自己了。楚恩怜满怀感激的望向秦芸，柔柔一谢。

望着二人远去，秦芸抬脚迈入万庆楼。

顿时……百感交集！

酒楼还是那个酒楼，却又与记忆中的酒楼千差万别。

碧绿立在秦芸身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这是万庆楼？”

秦芸后退两步：酒楼门堂挺括，上悬一方乌木牌匾。匾上之字圆润富态，出自大家之手。但字上的描金早已斑驳不堪。

酒楼门联两侧各挂着一串灯笼，早已腐朽烂掉，往日的红色纸张被风吹日晒雨淋，又沾染了许多灰尘，早已变成了墨色。

不仅酒楼门口，连带着酒楼的门廊都是一片破败。大堂中，黑乎乎的一片，正午时分都看不清楚五指。

“我记得，几年前与小姐来此处时，门口还有两只铜狮子。”宝剑抓耳挠腮，像是怀疑走错了地方。

碧绿抿着嘴唇：“奴婢也记得，当时的大堂透亮透亮的，通风极好。小姐当时带我们在此处试了酒楼招牌菜荷叶鸡，荷叶的清香可是随着微风在大堂中流淌呢……今日，怎会是这番破败的景象？”

“这是酒楼？怕不是一间破庙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背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俨然说出了秦芸主仆三人的心声。

看样子，这两位是从外地来京都赶考的穷书生。背着一身行囊，对着酒楼连连摇头，而后又走了。

外地进京赶考的穷书生都看不上此间铺子？这铺子又能招揽哪些生意呢？秦芸内心闪过一丝绝望。

不过瞬间她便清醒了：幸而我是在酒楼亏本前来视察店铺，用我的管理才能，一定要帮助酒楼扭亏为盈。

带着此执念，秦芸信心满满踏入酒楼中。

“掌柜的~”没有反应。

“店小二？”没有反应。

“掌柜的？”

宝剑一连喊了三嗓子，才有一位穿着油渍短衫，脸上带着油灰的花甲老人，从后院儿走了出来。

“咱们店中只有糯米蒸饺，红白牛肉面，五香猪脚饭。客官要来点儿什么？”

秦芸蹙着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这是，这是万庆楼的管事儿——秦铁柱？

是了。头发比几年前花白了不少，但眉角那颗痦子，一模一样。

秦芸坐到了最靠门的一张圆桌处，拨开遮脸帷幔，问道：“秦掌柜，这店中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