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二爷(1 / 2)

听说二爷回了府里,赵姨娘身上的病气立即好了。她整了整衣衫,急匆匆的往方中良的骛远斋走去。

进了院子,只见方中良正站在书桌旁,借着烛光打量秦芸送的那柄铁树弯弓。弓上刻着梵语符文,写着百发百中、开弓平安的祷告语。

方中良眼神专注,抚摸着弯弓,一时沉醉。赵姨娘穿过厅堂走近身边他才警觉,忙将那弯弓小心藏到书桌抽屉中。

赵姨娘挥了挥手帕:“二爷慌什么。你我是母子,做什么好瞒着我的?”

“姨娘来了。”方中良冷冷说道,眼中没有一丝喜悦。他迈着长腿从书桌前走了出来,很是介意赵姨娘窥探他的隐私。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咱们侯府未来的侯爷。我看你可得看紧点,免得你被别人抢走了。”

方中良皱了皱眉头。

“同姨娘讲过多少次了,这种逾矩的话说不得。我同姨娘都是侯府的人,姨娘为何总是逞口舌之快,惹一堆的是非?”

赵姨娘脸色惺惺。她这个儿子,虽然是她生的,却不同她一条心。自从入了学堂起了蒙,愈发尊规守矩,时不时的摆着侯爷款儿教训自己。

赵姨娘有时想,别人生出来的是儿子,她倒给自己生出来了个爹。

“今日姨娘逞口舌之快,冒犯了秦大娘子与夫人。被夫人教训一番,成了全府女眷的笑柄。姨娘难道还没有一点悔意吗?”

“切!”赵姨娘瞄了一眼方中良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容。“你今日这么大怒气就是因为秦大娘子?啧啧……”

赵姨娘扬起一双染着丹蔻的手,轻轻扯住了方中良的耳朵:“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是侯府二爷,将来的长安侯爷,怎么就眼皮子短看上了你那短命鬼兄长留下来的女人。

她一个残花败柳,又命带克星,哪一点配得上你?!要不是咱们侯府宽宏,她走就流落街头、自生自灭了。咳咳……”

赵姨娘冷不防下巴被方中良紧紧扣住。那一双手像钳子一样箍着她的脖子,让她一口气都喘不上来,额头青筋凸起,愣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赵姨娘望着方中良熟悉而陌生的脸庞。一双桃花眼因恼怒而充盈血丝,双颊紧咬,脸上涌动着浓厚的杀意。

这只小畜生,他是真的起了歪心思了!他想杀了自己的亲娘!

赵姨娘迷糊中用涂满丹蔻的手朝着方中良面颊上一抓,猩红指尖刮出五条血痕。

感觉到血珠从脸颊划过,方中良方从愤怒中醒了过来,收了手。

赵姨娘跌倒在地上,连连喘息。

房门紧闭着,有一抹瘦削的身影从门口飘过。青烟敲了敲门:“二爷,姨娘。可是有用到奴才的地方?”

方中良声音嘶哑:“不用!你且去外院候着。”

赵姨娘瘫在冰冷的石面上,大口大口喘气:“你怎么敢。你竟然为了她……”

“姨娘再敢说她半句不是,今晚便别想走出骛远斋。”

方中良眼中的凶狠之意不曾消散一毫。赵姨娘颤巍巍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机械的吞下冰冷茶水,只觉又苦又咸,丝毫压不住心碎而来的血腥之气。

她不是生了个爹,她就是给自己生了个祖宗。

“姨娘也知道,你我是在一条船上。我日后好,自然少不得姨娘的荣华富贵。我若有一点不好,姨娘下半辈子,就完了。”

赵姨娘有一刻恨透了他。又有一刻惧怕他,方中良说的是实话。她骄傲的推开扶她起身的手,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你小孩子气性,娘不跟你一般见识。”她终究还是任命的顺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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