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剑少年（2 / 2）

“啊，大师竟去，悲哉！”武二唏嘘不已。

“此亦是自然轮回之道，师父一生功德圆满，并无遗憾。”林枫想了想说，“江湖上盛传的四大草民，有绝渡舟，雪中炭，暗室灯，及时雨。我师父是雪中炭，负你母亲之人你可知是谁吗？”

武二摇头道，“真的不知，他取了二十两银子，硬要母亲收下，然后便走了。来时一阵风，去时快如电。”

“诸位草民，本就是扶危济困，不留名姓的。兄长，你以后多行善举，大抵就算是报答那位前辈了吧。”林枫说。

“必定必定。”武二连连点头，转而道，“还未向林小哥介绍，我是山阳镇的武二，自幼喜好武术，气力壮实，乡里都说我有龙象之力，给了龙象太岁的称号。另外有件小事，我曾举起镇上千斤重的石磨，旁枝末节的，顺带说了。”

“武大哥，幸会幸会。”林枫又看向了李郓，“这位兄台······”

李郓暗自震惊，看起来各人都是普通样貌，没啥高低之分，怎么话说出来，一个剑客，一个太岁，竟还有鼻子有眼的。自己没什么响亮外号，不过是小时候喜欢玩泥巴，糊弄得脸上尽是污渍，叔伯们都指着叫粪球蛋儿。

不成，可不能让这两人看低了。毕竟在京都，自己虽无大名，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咳咳。”李郓稍稍顿挫了番，缓声道，“惭愧惭愧，在下京都城东坊李郓，今年二十有四，李唐皇族之后，小时生得粉嫩，外号半步潘安。家中有老父亲卧床在床十载，我寸步不离，尽心服侍，因孝举感动街坊，四下里又称孝义郓小郎。”

武二惊呼，“李兄弟，我观你仪表非凡，果是名门望族。不料竟还是个孝子，佩服，佩服！”

林枫道，“我刚及弱冠之年，便以李哥相称了。”一边作礼一边又腹诽，自己从未听过外号半步潘安之说法，像是信口胡诌的。但转一想想，如此荒诞不经，纵然硬编也底气不足吧。他竟这样气息平和，莫非是真？至于孝义郓小郎，言辞恳切，实在过真！

“哈哈，我二十六，倒算个大哥了。”武二听罢，笑声爽朗。

李郓和林枫同时道，“大哥在上，小弟有礼。”

李郓说，“对了林兄弟，你一高僧弟子，怎么会到这等塞外野村来的？”

林枫解释道，“师父临终时夜观天象，见无数凶星坠入西北，如暴雨倾泻，算定三年内西方天山一带必有灾厄。他曾与天山神女烟云慕容有过交情，便令我星夜前往相助。师父遗名，敢不听从？”

武二说，“林弟，你莫非走错了路。既出关外，直奔野州，城西处不远便是天山。你怎么拐到这城南郊野来了？塞外村四面环山，你要原路返回了。”

林枫顿足道，“我就说这地图有鬼，明明将看到一点天山雪顶，顺着图上路线走，反而越来越远了。”

“林兄弟，你不会也在函谷关买了那郭云老道的图册了吧？李郓试探着问。

林枫点点头，不禁有些诧异，“李兄怎知，的确如此。我原本只有大周的地图，出关方才换了图册，不为价低，只因图画精美，甚合我心。不料是误人子弟的东西！”

“这老道不光骗你，还骗了我和武大哥，真乃同仇了。”

林枫剑眉紧凝，当即将怀中书册取出撕得粉碎，怒道，“奸人害我兄弟三人，若遇此贼道，必诛杀之。”

李郓忽然想起什么，眼色一亮，转而岔开话题道，“林兄弟，你是去天山的吗？那确是巧了，我也要去天山求仙修炼，你我正好同路呢。”

“对啊对啊。”武二鼓掌道，“你俩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林枫欣喜道，“一路无聊，这下总算有朋友了。那武大哥你呢？”

“我？呃呃。”武二瞅了眼刚刚熄灭的火盆，搪塞道，“正值春夏之交，你武哥在这村上还有些农活要赶，不大方便走开。”

“原是这样。”

恰在谈论间，又几股寒风吹来，折落了几根柳枝。林枫颇为机警，连忙回头探望，手已然握住了背后大剑，低语道，“有魔”。

武二附和道，“应当是紧跟在你身后的，一时聊得兴起，忘记说了。”

“李兄，快些后退，恐伤了你。”

李郓知道不妙，找个树桩后面躲着，盘算着此处有三条小路，分别通向村里，山口，田野，当真安全所在。

说时迟那时快，半空间忽然飞来几枚黑影，不偏不倚，落在村头。

李郓仔细看去，只见五位披着黑袍的魔族人一字排开，立于村前。身体是人的形体，却都生了个鸟头，鸟冠上还有五颜六色的羽毛，吓得惊魂未定，直呼妖怪。当即腿脚发软，连逃跑也不会了。

原来这是鸟魔族，西域五魔之一，特点便是生有鸟头。他们大多身姿矫健，灵活迅捷，一双利眼能看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