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剑少年（1 / 2）

眼下有武二指点，李郓豁然开朗，不由得喜上眉梢。然而猛地想起自己并无盘缠，衣裤还是借解猎户的，笑到一半，嘴角收敛，面容僵在悲喜之间，莫可名状。

武二从不察言观色，奈何李郓表露过显，便说，“李兄有何为难，不妨······”

“我亦难也！”李郓长吁一声，捶胸顿足。

武二快人快语道，“李兄有何难处，但说无妨。你我皆是关内人，不用芥蒂。”

“唉，实是囊中羞涩。”

“李兄。”武二仰面而坐，翘起二郎腿，说道，“英雄也有气短之时，不必垂头丧气。当下你困窘，兄弟能不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从怀中掏出两锭大元宝，掂量着交于李郓。

李郓赶忙双手捧过，仔细放入衣袋，说道，“武兄，我怎好意思收你这么多钱？你闯荡江湖也不容易。”

武二说，“先前不好，如今却好了。这村里老弱极多，还有不少闲散懒汉，我帮着几家种地买米，也余了些钱财。”

“种田能赚这么许多？”

武二尴尬笑道，“地也是我犁的。”

原来塞外少牛，这村里更是只有三家大户才有耕牛。而武二天生蛮力，头上套着农具，竟然可以下地独自干活，犁田数十顷。因此村民喊他“武神牛”，远近都叫他来帮忙，故而发了小财。李郓这才想起，曾远远看到田间一头“怪牛”，无人看管无人抽打，在炎炎烈阳下四蹄如飞，健步穿梭在水田里。

当下，李郓收了银两，含泪作揖说道，“武兄，我今日收你恩惠，他日显贵必十倍来报。”

“哈哈，其余都不用。我生性好酒，可惜如今因病戒了。待日后痊愈，若李兄有美酒佳酿，千万得知会我一声。”

“一定，一定！”

正在闲谈间，忽然一阵阴风刮来，将武二面前的火盆给吹灭了。李郓背后汗毛耸立，慌忙探头道，“发生何事了。”

武二放下瓜子，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冷峻道，“是魔气。”

“魔气？”

李郓发怔了，他见识微薄，不知魔气是何物。恰在寻思，听到脚步声从前方传出，一位身形颀长的黑衣青年负着长剑，沿田间小路急行过来，轻轻拨开满地油菜花，眨眼便到了村头。

此人目光迥然，眉宇犀利，看着虽还稚嫩，但颇有少年侠客的风采。他背上的古剑十分阔长，古朴厚重，似前朝遗物。没有剑鞘，剑身刻满了佛家箴言，剑柄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璀璨夺目。

他抬头一望，村头飘着的魏字大旗，惊诧道，“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桃源村落。”

“你是何人？”李郓以为他是魔族，心下惊惧，后退了几步。

那人甚是恭谨，双手作揖，如实答道，“在下定林寺弟子，草民林枫。因自幼习剑，庙内师兄弟抬爱，人送外号玉面剑客。”

李郓一笑，“我等俱是草民。”立时放心了许多。

武二略想了片刻，有些坐不住了，颤音道，“江南口音，自称草民。可，可是，不，应该······”

“武兄你认识他吗？”李郓有些云里雾里，喃喃自语，“还有人在自己名字前加草民二字的，确实罕有。”

武二纠结了一番，皱眉道，“寻常人不会如此，这般刻意且莫名的，惟有海内四大草民。”

林枫听他报出由来，微微颔首，“确是不错。”

武二纳首便拜。

“四大草民？”李郓忽有些印象了，“听说山东、江南一带有几位专行好事的善人，不求功名利禄，是叫什么草民来着。”

“是的。”武二接着道，“当年我娘生我时，路遇大雪，道路阻塞，就是其中一位草民背着她赶了三十里山路，才把我顺利生产的，此份恩情终生不忘。”说完，激动万分，再连着拜了三拜。

林枫赶忙扶起他，“这位兄长，你娘临盆时，我还未出生哩。不必拜我了，受之有愧。我这草民称号也是继承了我师父无想大师的。”

“无想大师可安好？”

“他人已圆寂了。”林枫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