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脉中的回响(1 / 2)
所有的风暴学者基本都绕不开一个问题,风暴来源于何处?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们,而当风暴学者们想要深究这个问题时,他们都绕不开一个地方。
那个在这个所有大陆最边缘,被普莱河贯穿,毗邻着狂暴洋的城市——
托克
它同时也是风暴学者的故乡,所有浪潮的安息之地。
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西大陆统一之时,托克宣布了自治,在长久的独立之后才加入了索默尔国。
在风暴愈发频繁的近代,沿海城市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尽管托克的规模也在不断的减小,但它始终存在着,风暴就像是长了眼一样避开了它。
风暴学者只能知道,这绝非圣山托克的庇佑,但他们也找不出其它的解释。
和托克同样神秘的还有蓝发人,这源于托克的独特人种,与其它的人种相比,蓝发人是天生的水手,他们从不晕船,有着极佳的方向感,甚至他们中最有经验的船长根本不需要航海罗盘。
在不滑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在倾斜的甲板上自在行走,在黑夜中也能有不错的视觉,水性极佳,在水中憋气的时间也会高出其它人种一大截。
加上历史原因,大陆人称托克人们为海鬼,表达自己复杂的感情。
海鬼们却相当喜爱这样的称号,他们热爱大海,也从不厌恶被他人排斥的这种感觉,他们甚至享受着这种感觉,享受着不被人打扰的平静。
“被视作异类,却不感悲哀。”
“这是种源自血脉中的疏离,这也是你们和大陆人最大的区别,迈尔斯。”
说完这句,威尔士抬起手中的木桶杯灌了一口,再抹掉络腮胡上的酒沫子,他毫无形象的对着面前的人打了一个响嗝。
威尔士还是穿着他那身洗褪色的神袍,因为胡子的缘故,他看上去有些显老,但皱纹不算深的脸说明他还是个没迈入老年的中年男人。
“嘿嘿嘿,我就说吧,你算什么正经的风暴学者。”
威尔士面前的蓝发男人正是康拉德·迈尔斯。
康拉德露出一脸贱笑,让人一看就会觉得他的那张笑脸和拳头,开水特别相配。
“不不,像你这么自大,这么贱的,纯属个体差异。”
“不要给你的血脉抹黑,迈尔斯。”威尔士声明道。
康拉德嘁了一声,小声的骂着神棍。
“我听到了,你就是想让我骂你,我偏不。”
说着,威尔士向一处明显更亮的地方走去,他们现在是在黑教堂旁临时搭建的一个晚宴场所,有着不限量的啤酒,对神父同样不限量。
没人陪着说话的康拉德变得很安静,仿佛刚才的浮夸的表现都是在发泄他内心中的焦虑,以及不安,康拉德扭头看向一边,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他靠在黑教堂旁残留的栏杆上,回忆着前面几天威尔士告诉自己的事情。
康拉德打开随身一直携带的航海罗盘,上面不断乱转的指针拨乱着他的心跳,那场劫后余生的风暴似乎就在昨日,但实际已经过去很久了。
自己和威尔士一起还原出了那个古老的仪式,那个足以让人变成传说中呼风唤雨,化身雷霆的圣徒的仪式。
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举行者,也是这个力量最佳的承载者。
但康拉德却发现自己犹豫了,他发狠一般使劲捏着手中的罗盘,试图杀死自己的犹豫。
他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犹豫了。
仪式成功的概率很小很小,毕竟用真理序列的说法,自己要成为的风暴追随者是序列5,那意味着自己要从一介凡人,跳过前置的序列直接成为圣徒。
会死,很可能会死,这是他在知道仪式内容后的第一反应。
传说中,主在一场圣战中流下了一滴血液,一名虔诚者在沐浴了神血后成为了主的圣徒,随主征战四方,最后陨落在海上,而他最后出征的地点,正是托克。
圣徒死前最后的嘶吼化为了一声呢喃,徘徊在托克山上,同样追随主的圣战士们将这呢喃封入自己的血脉之中,他们化为了与圣徒相同的蓝发蓝瞳的样子,最后在圣战结束后留了下来,成为托克人的祖先。
而这徘徊在托克人血脉中的呢喃声,就蕴含着那名圣徒的力量。
然后威尔士告诉自己说这个传说讲的大概是真的,还告诉自己仪式很重要的一步便是抽出这点力量,或者说和它达到某种呼应,具体是什么,那个神棍自己也不清楚。
经过这久自己的实地调查,康拉德终于明白了托克在这个仪式中的地位。
托克本身,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仪式条件,它不像自己见识过的图腾或者神秘学阵法,而是以一种更为奇妙,也更难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从每年固定要袭击托克的风暴,到托克几个小山脉的布局,再到每年都要到普莱河洄游的风暴鲟,每年都会有黑鲸死去的鲸鱼坟场,最后是托克人本身。
风暴,洋流,潮汐,生物等都是这个神秘大阵的纹路,它以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运行着,而维持它的方法早就融入了生物的习性,托克人的传统,托克的地质构造之中。
这一切,好像都早就被准备好了,就连不信教的自己,都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巧合。
威尔士手中的圣徒遗骨,正是所需要的仪式物之一,还有那本风暴原典,再到自己手中的这个罗盘,原本散落的他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汇合。
再加上自己,没有什么是比一个被雾墙深度污染的人更好的载体了。
但自己还是犹豫了,在这种紧要关头。
威尔士回来了,他手中的桶杯再次盛满了啤酒,又一次回到了这个不被众人注意的角落。
和某个不希望被注意的人一起。
“话说,嗝,你真的不过去?”
康拉德没有回答对方,举起自己的葡萄酒抿了半口,只是让那苦涩的味道沾湿嘴唇,反复品味着,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不想去。”康拉德淡淡的回答道。
“哼哼,这就是你把芙妮丢在那的理由,这是你们的婚礼,迈尔斯。”
“不是她一个人的。”
康拉德舔了舔苦涩的嘴唇,笑着说: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我想我准备好了。”
威尔士只当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他光举杯却忘了喝酒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
“***,赶着送死吗?你。”
威尔士的反应在康拉德意料之中,他知道对方一直在试图找到更安全的方法,他也因为这个多等待了很久。
“你知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还有时间,还有......”威尔士激动的一拍酒杯,把啤酒洒的到处都是。
“那我们的孩子呢?他们还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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