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毁灭的可能(1 / 2)

黑暗如此的漫长,埃尔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徘徊了多久,直到前方好像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大。

埃尔从一场长梦之中苏醒,他坐起身子,看向一旁,那窗帘似乎没能遮盖全部的光芒。

他又看向了身侧,棕发的女人还在熟睡之中,她恬静的睡颜迷住了埃尔的眼睛,而那光打在她的脸上,神圣而美好,女人抖动几下眉毛。

光似乎太亮了,埃尔起身下床,为妻子拉好了窗帘。

轻轻的吻了一下妻子,埃尔又为旁边婴儿床上蓝发小男孩盖好了被子。

他现在要去隔壁,把另外的一个小瞌睡虫给抱过来,让她以为自己整晚和父母睡在一起。

轻轻的抱起了那个已经快到上幼儿园年纪的棕发小女孩,将她放在了母亲的旁边,悄悄的刮了刮她可爱的鼻头。

来到楼下,埃尔熟练的系上了围裙。

那三个大小瞌睡虫还要睡半小时才会醒过来,自己要提前为他们准备好早餐。

半个小时后。

“早安,埃尔。”

“莉兹,孩子们呢?”

“乐琪已经醒了,在自己穿衣服,阿里森还没醒,啊~~。”

慵懒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莉兹丽特凑过来,吻上了埃尔,可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就被埃尔轻轻挪开。

“莉兹,先带着乐琪去洗漱吧。”

自己的早安吻被丈夫婉拒,莉兹丽特装出恼怒的样子,轻轻的踩了下埃尔的脚,而她刚转过身,一个棕发的小女孩出现在埃尔的面前。

她有着和她母亲一样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身上却穿着乱糟糟的衣服,显然她还对这方面不是很熟练。

乐琪看到母亲恼怒的样子,自己也作出气鼓鼓的样子,狠狠地踩了下埃尔的脚。

埃尔苦笑着,把女儿抱起来递给她的母亲,自己则宠溺的看着母女二人走向卫生间。

今天是周日,用过早餐后,埃尔接到了一通电话。

一会之后,埃尔进来对着所有人宣布,他们要去旅行了。

大家都很惊讶,实际上只有莉兹丽特很惊讶,她一直都知道埃尔有个关系很好的大学同学,前面一阵说要请他们家去他的庄园度假来着。

她只是没有想到是今天,莉兹丽特猛地站起来,就要去用台式电话。

“我得先请个假。”

“我已经帮你请好了。”

“昨天,哦,那个呀!”

莉兹丽特惊喜的赏了埃尔一个深吻,自己则冲上楼去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了。

等到一家人准备的差不多了,埃尔一家离开了家门,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母亲也已经在车上。

前阵子,阿亚拉夫妇出国旅游去了,听说还走的是新修好的跨海大桥。

就在埃尔准备上车时,他听到了一种高昂而短促的吟叫声,就好像鲸鱼的声音,但鲸鱼在几年前就灭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埃尔抬头张望,却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不远的地方。

那是个女孩,银色的短发刚刚超过脸颊,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埃尔,片刻后,她转身就跑。

埃尔让司机先开车走,他待会在火车站等他们。

交代完这些,埃尔不顾家人的惊讶,直接追了上去。

但那个女孩的身影就像是电视机中信号不良的画面,不断闪烁在埃尔的眼前的街道上。

她有时正面对着埃尔,背靠着人潮,有时又靠在电线杆上,斜眼看着埃尔,但更多的时候,她都在人群中闪烁着,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自己和她一样。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埃尔的视野中,而直到现在埃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追她。

自己是为了什么?

埃尔挠了下脸,脸上突然很痒,很痒。

埃尔越挠越用力,直到,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来。

那是一块血淋淋的人皮。

他的眼前是商店的落地窗,他能够看到那被揭露的人皮下是一个正在鼓动的鱼鳃。

他变成了怪物。

埃尔在这时又听见了悠远的鲸歌,再看向落地窗中,果然看到了那个银发女孩漂浮在自己身前。

但她似乎浸泡在水里,头发无重力的漂浮着,却没有沾上一丝水,她也看到了埃尔。

“队长,不,迈尔斯?你怎么?”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我感觉我认得你。”

银发女孩若有所思的扶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

“不,你不可能认得我,除非。”

埃尔回头一看,他来不及关心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身后没有女孩,她仿佛只出现在镜中。

再回过头来,他下意识退了几步,却一步踩进了沙子中。

埃尔看向脚下,却发现地面变成了黑色的沙子。

世界开始崩塌了,他的脑袋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街上的行人们却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们仿佛处于平行的另一个世界,而眼下的崩塌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即使他们慢慢的沉入了崩塌成黑沙的地面之中,行人们也无动于衷,而埃尔则奋尽了全力试图爬出这吞噬着一切的黑沙,他眼前的房子也慢慢倾斜,带着银发女孩向埃尔靠近。

女孩仍‘泡’在玻璃里,她透过玻璃只能看到一个不顾一切向自己爬过来的埃尔,埃尔被玻璃框在一个小小的框中,就像是活在银幕中的人物。

这时,女孩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走不出来的,正因为你是无法进去的。”

“迈尔斯,你误入了错误的历史。”

话毕,她探出手按在了玻璃上,用力一按。

深蓝的海水带着一道银发的人影破窗而出,扑向了陷入黑沙中的埃尔。

银发女孩抓住了埃尔的手,将他拖出了黑沙。

画面在这一刻凝固了,它定格在了一条长长的胶卷的末端,定格在这个故事的末端。

一只女人的手握住了这段胶片,一把造型奇异的剪刀被另一只手拿着,将最后一幕剪了下来。

胶片轻轻飘落,画面再次回到了它的上面,银发女孩却消失不见了。

那被定格的画面再次开始流动。

........

埃尔从一块烂席子上醒了过来,他的身旁是一个临时的火堆,火堆旁坐着一个正在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的老头。

“你醒了。”

埃尔接过了威尔士递过来的碗,里面是被加热了的肉罐头,还泡了白面包。

他看了一眼威尔士,只见对方又吹了口啤酒,砸吧着嘴说道:

“我们不是苦修士,不用遵守戒律。”

“反正你都被污染透了,苦修也没太大用了。”

埃尔开始用餐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饿了很久了。

“我睡了很久?”

威尔士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是昏了很久,怕有一天了。”

“吃完就上去吧,你该回家了。”

“我跟芙妮说了这两天你在我这里。”

将碗里的肉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但埃尔还是感觉没完全吃饱。

又是想不起来的梦,一连串的疑问,知道一切但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老头。

他不了解老头过去和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理解威尔士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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